「果然有怪偵探就有怪助手。」
第四代眯起野狼般細長的眼睛,抓了抓他的刺蝟頭。
「需要找幾個人?」
「這個嘛,越多人越好,因為有兩億圓。啊,不過必須要是持有身分證和帳戶的人,而且還要是肯聽從說明且願意接受的人……」
「這我知道,不要小看我!」
「還有就是……最後一定還是得動用到武力……」
第四代回頭對著電線桿和石頭男下達指令:
「去準備一輛不會被查到的車,再找除了你們兩個以外的四人。」
「遵命!是打算殺進敵人那對吧!」「我這就去磨練男子氣概!」
兩人走出房門後,第四代瞄了書房門一眼並小聲地說:
「說不定對草壁而言,被田原幫的人馬逮到還比較有利。」
我將嘴裡的口水吞了進去,並抬頭望著第四代。
我也有這種感覺。雖說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草壁昌也似乎不希望被救出來。不知這是否和他冒著生命危險躲藏在這座城市內有任何關連?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敵人就不止田原幫,包括他本人也是。懂不懂?」
我猶豫了一下後點點頭。
『鳴海小弟,你越來越像愛麗絲了。』
這是電話另一端聽完我說明的宏哥所給的第一句話。又被這樣說了。我像愛麗絲?倒底是哪裡像?
『尤其是若無其事地說些胡言亂語這點。不過感覺滿好玩的。OK,我會和認識的女生們說的。還有其他事是我能幫忙的嗎?』
「那個……因為必須確實掌握美河明天的去向……」
『我知道了。我會去監視他的,你放心吧。』
『藤島中將應該是陸軍體系的。先吹了一大堆的豪情壯志,然後才配合去做人力調度,這種思維模式對屬於海軍體系的我而言實在是無法理解。』
對我而言,少校的談話內容才是無法理解的。什麼叫做海軍體系?
『至於我的任務是什麼?』
「這算是保險的措施,就是妨礙電話通訊。你能辦到嗎?」
『原來如此,想讓他們無法以電話確認。妨礙作業並無困難,但不是還不知道美河當天會出現在哪裡嗎?到底該讓哪裡的電話不通才行?』
「我在猜想他應該會去公司,但還不確定。」
啊、不,等等。若是讓美河的電話無法接通,他就沒辦法下達指令,這個計划不就無法成立了不是嗎?我對自己的計劃的草率程度感到一陣心寒。此時少校開了口:
『嗯?只要妨礙銀行的電話不就好了?』
啊……說得也對。
我倒是沒有想到,這樣的確比較妥當。
果然光靠我一人什麼事都做不好,還好有少校在。但我卻無法坦率地表達感激之意,反倒是說出了這種話:
「少校,你好像在這方面腦筋動得特別快。」
『我沒有藤島中將那麼厲害。在靖國神社見吧!』
將計劃說明到能讓一知半解的依林姊明白真是件辛苦的事。
『說真的,我還是不大清楚現在的情況。』
「很抱歉,無法全部都向你說明。」
光用電話說明實在也很難解釋清楚,而且我也不大希望讓依林姊們知道與犯罪相關的部分。
『這都是為了玫歐,對吧?』
「是的。」
『我了解了。我會去和大樓裡的人說明,雖然可能會晚一點,但在今天內會告訴你有多少人願意幫忙。』
「啊,不管幾點都沒關係。」
反正今晚一定得熬夜了。
當天晚上,我和玫歐一起將包包裡的鈔票倒在桌上,並以信封袋一封封地將錢給包了起來。
宏哥和第四代幫我募集到了超乎想像多的人數。光想到要將數百人拖進這個令人感覺愚蠢至極的計劃中,裝鈔票的手都會發抖。
到了最後階段,我的指尖和頭腦都已經開始麻痺了。獨自和玫歐在陰暗房間裡盯著大量一萬圓鈔票上的福澤諭吉人像看,當時我的感想卻是兩億圓其實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除以兩百就是一百萬,除以兩千就是十萬。若除以兩億的話,才一塊錢而已!看來已經出現末期癥狀了。事實上,這筆金額是日本上班族工作一輩子都存不到的錢。
所以為了這筆錢,也有人會死。
每隔數小時事務所的電話便響起,第四代緊閉書房的門不讓我們聽見他應答的聲音。那些人該不會因為按捺不住而殺了玫歐的爸爸吧?我盡量不去想手指一根接著一根被剁斷的恐懼與痛苦,絕不可以讓玫歐看出來。
當天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得想出數百人份的「解釋理由」。
為了要讓錢動起來就必須要有理由。
已經非做不可了。
不知道計劃是否會成功。我衷心祈禱草壁昌也的那份奇跡還存在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