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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BR大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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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淒溯(by 雲亦) (轉自小說頻道) 請自備紙巾/奈何橋上嘆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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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2-6-2008 08:22:02 | 只看該作者
[table=98%,rgb(234, 234, 234)][tr][td]第十二章 ∼訣別∼[/td][/tr][tr][td]
[/td][/tr][tr][td][table=98%][tr][td]頭,重!
腦,昏!

這是連醒來後的第一個想法,眨眨眼,甩甩頭,動動身,但,動不了身。
動不了身?怎會動不了身?連赫然的睜大眼,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給綁在椅子上頭,牢牢實實的綑綁,很牢,很牢。

「連哥哥,不好意思,得先綁著你了。」一聲很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連立刻抬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卻也不免令他張嘴,眼珠子幾乎快凸了出來。

詭異?不!或許說是弔詭比較適合一點。只見雲蕭趴在地上不知道在畫些什麼,一個大大的圓形裡頭有著許許多多奇怪的符號,看起來很像是陣法,但又很像是召喚術,明明已經夠令人看不懂的了,可雲蕭還在裡頭拼命的畫些東西。

而更令連眼睛睜大的是,在那個大圓裡頭的可不只雲蕭一人,居然還有父親、大哥和一個約莫跟雲蕭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孩,三人一人一張椅子坐在上頭,坐在那畫的中央裡頭,動也不動的坐著。
動也不動?父親?大哥?連楞了楞,突然一幕幕的畫面如同重播般閃過他的眼前,是啊!他的父親,他的大哥,算是離他而去了,是事實呵!不是作夢啊。

連難過的垂下頭,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而抬起頭,看著正在地上畫畫的雲蕭,他只是淡淡的問了聲,「我昏了多久?」
「……二個小時左右……」雲蕭頭也不抬的回答。
「二個小時嗎……」連喃喃的唸了聲,不算久,現在行動還可以。

看了看地上專心作畫的人,連堅定的再度道:「放開我,雲蕭。」他的語氣明顯的緩和許多,顯然已經沒了剛才的激動,不過他的意思還是沒變,他還是打算自己親手補上兩刀,他只是變的比較冷靜而已,可以比較冷靜的殺人罷了。

「……連哥哥,你知道我不會的。」雲蕭思考了半晌,一樣堅定的說出口,剛剛阻止他,現在不可能放了他。

連沈默了,他也知道雲蕭不會放了他,不然就不可能把自己給綁在這上頭,只是,這事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做?

「雲蕭,我們待你不薄,你就……成全我,讓我送他們倆一程吧!」誰可以看自己的親人受苦受難而不幫他一把的?他怎能忍心這樣做!

雲蕭頓了半晌,不語的低下頭,右手一揮灑,勾勒出最後一個圓形,停筆、閤書,起身走到連的面前,手上拿著的正是那一本青色的書。
看到那本書,連的臉色是有那麼一點改變了。

「為什麼拿那本書?」連不解的看著雲蕭,記憶中,那書,應該是……
「我想,試試看……」雲蕭回頭看了看三人,語氣中竟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試?」連更加疑惑了,這……他明明記得這裡頭記載的的確是「那個」,可他沒記錯的話,要施展「那個」必須要加上一個很奇怪的條件才對,一個只是單獨「一人」根本沒法完成的條件。

「雲蕭,不是我要潑你冷水,你可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書?」連有點嘆氣,是否不止他亂了心神,連雲蕭的思考也變得怪怪的了。
「我知道,這是『還魂術』,對吧!」雲蕭淡淡的道了聲,顯然他應該知道這是一本什麼樣的禁書。

「那你又知不知道施展這玩意可得加上一個必要的條件呢?」
既然知道,那就應該也知道這玩意的必要條件才對。
還魂術,和字面上的意思一樣,或許,說是死而復生比較明瞭一點。

還魂術,一般而言分為四個階段,即是「招魂」、「斷魂」、「引魂」、「還魂」,魂魄離體,首先要「招」,將魂招回自己的肉體身邊,然後是「斷」,將魂魄和異界連結的「鍊」給斷了,但鍊一斷,三魂七魄容易「散」,所以一旦斷鍊就要立刻「引」魂,才能把魂魄給聚回一體,最後便是將魂魄「還」回本體,這便是還魂術裡頭的「招、斷、引、還」四大階段。

姑且不論這是要有多大的能耐才能完成,但這還有一個最基本的設定,那就是這四個步驟必須分別由「人類、妖怪、惡魔、天使」分別下去操作才有可能。

這主要是因為本質和咒語的問題,四大界門有其相關的能力和範圍,這個相關可以說是互不重疊的,也就是說,人類可以招魂,但是卻沒有那份能力「斷」那條鍊子,妖怪可以「斷」那條鍊子,但是卻沒有能力可以重聚那些散去的靈魂。

這是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便是「咒語」。

既然還魂術是分別由四個界門完成這四個步驟,這可想而知一定是用四種咒語,而且,更特別的,這個咒語不是用「唸」的,而是用「唱」的,是必須四大界門用屬於自己的「語言」「唱」出來的。

基本上,人類的語言是最簡單的,而妖怪、魔物和天使因為聲帶構造不同,所以人類並沒有辦法發出他們的語言,但,他們倒是可以輕易的跟人類溝通,其實別說是「發音」了,那些文字的形成,人類也是鮮少看懂的。

以上條件已經是非常非常麻煩的一件事了,可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施展這個還魂咒語的四界生物必須都是「高」能力者才有可能。

不難猜想,還魂術本是違背常理之事,想要違背常理只有擁有龐大力量的人才做得到,而以人類來說,起碼得具有AAA級能力才有可能。
別說說動四界高階生物的首肯困難了,在人界,要找到具有AAA資格的術師還得靠上運氣才行,更別提施展完還魂術的人會內力全失,一切「歸零」了。

或許,嚴格來說,還魂術不算什麼禁術,但,卻是個難以完成的法術,而這術,真正有記載,成功過的,只有兩次。

雲蕭不語的低下頭,這些,他每點都知道,但,他還是想試,只因,那本由四界文字構成的還魂之書,他,每一個字,每一個符號,他通通看得懂。
看得懂就知道怎麼唸,能唸就知道怎麼發聲,能發聲就代表他能唱,能唱,就代表還有一絲希望。
翻動著那本書,書上跳躍的,是音符,是文字。

「連哥哥,若我要瘋了,屆時,你便連我一塊殺吧!」雲蕭輕描淡寫的淡說出口,話,總是在最後才是驚人。
「你……胡說些什麼?」連一怔,糊塗又生氣的吼出口,但,比起那,一股更不好的預感竄升在心頭,明知這事不可能,明知就算雲蕭有心也是無力,但,揮之不去的是疑惑。

雲蕭沈默,轉身走回那個偌大的陣法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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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2-6-2008 08:25:57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天使、惡魔、管理者∼

擁有聲音的元素,土。

一:他要看字,所以保留視覺。
二:他要懂字,所以保留認知。
三:他要唱字,所以保留土素。

其他的,全部封閉。

咒語,緩緩的念動,那個咒語,很清楚,很清晰,連,是知道的。

「你瘋了!雲蕭,你不是真的打算這麼做對不,停下來,快停下!」衝上前,這一次他卯足了勁,不能讓他這麼做,不可以,不可以,要知道,這種導引封閉潛力的方法就連一般人也是難以控制啊!

聽不到,聽不到。

隨著咒語緩緩的念喝,第一個封的是聽覺。
五覺,要封……
「聽覺,封!」
「嗅覺,封!」
「味覺,封!」
「觸覺,封!」

五覺封四覺,外界俗念封。

情感,要隱……
「理智,隱!情感,隱!智慧,隱!道德,隱……」
聲聲叫喚隱情慾,無情無感無人相。

元素,要閉……
「金,閉」
一陣胃翻騰。
「木,閉」
頭痛難自抑。
「水,閉」
經脈焚灼燒。
「火,閉」
血液頓急湧。
「雪,閉」
真氣內翻騰。
「風,閉」
驟失平衡,一切失控。
六素封閉,一素獨大,傾巢而出,倍增回饋。

結界內,風吹雲湧,力量的混亂,儼然失控。

血液,開始從體內爆出;真氣,不受抑制的流竄;經脈,承受不住的迸裂。
「噁……」一聲嘔血吐出,無力站穩腳的他跌下,力量反彈之大絕非他可想。

「夠了!雲蕭,我求你,求你停下來了……」連不忍的叫停,只因他見著那結界裡的人已無一處不染血,他的身體不再規矩的受到掌控,土素獨大,正為佔據這個身體竊喜而盡其所能的打壓其他元素。

「雲蕭,解開結界,解開……」連求著,打著,眼淚忍不住滑落,這種心碎的痛他一個晚上到底還要承受多少?

漫起塵煙輕飄飄,悠悠然又悠悠然,淡淡然又淡淡然。

一個很輕很輕的聲音從結界裡傳來,那聲音,是雲蕭,那歌聲,是招魂歌。
連睜大了眼,一圈一圈的霧幾乎散去,原本模模糊糊的視線,清晰了,可見了,這一次,他真的駭住了。
躺在地上,只因他再也無力站起,側過頭。

書,灑在身邊,風,吹起一頁一頁,看著那書,看著那翻動的頁數,他唱,很輕很輕的唱,邊嘔著血邊唱。
招魂歌,音節迴轉八八六十四次,每一次的提轉,都是一道真氣的逆差,八八六十四節節節高攀低滑,沒有連續,只有突高突低。

這種音節配合內力的唱法是非常詭異的,因為每一次的轉音就是真氣的大落差,八八六十四次真氣忽上忽下,越是後面落差越大,而且中間毫無轉折,毫無連續,就好像有人突然打了個內力進入身體,又突然抽出,再突然打入更猛的內力,又突然猛力的抽出,如此重複六十四次,哪個身體禁得起這番進進出出的?

所以每一次提轉,雲蕭幾乎爆出一口鮮血,可是,就算如此,他還是唱,看著那歌譜把它唱完。

「停!」連不敢置信,看著雲蕭一次又一次的受盡折磨,壓著胸口簡直快喘不過氣來,「別唱了,別唱了,雲蕭,別唱了……」

可他聽不到,因為,聽覺已經封死了。

匡啷匡啷匡啷的鍊聲響起,匡啷匡啷匡啷的進入了結界。

招魂歌,停了,因為魂已經招回了。

斷魂歌,妖怪的歌,要開始了。

提起一口氣,張開口,幾欲衝出口卻是無聲,但他,唱不出來,眨眨眼,再試一次,他還是唱不出來。

「雲蕭雲蕭,你不是妖怪啊!這曲,只能由妖怪唱,你唱不出啊!唱不出的……」連大喊著,只望雲蕭能斷了這個念頭。

雲蕭聽不到連的大吼,他也無法思考他為什麼唱不出,現在的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念頭,唱!

唱,唱,唱,唱要更大的力量。
力量,力量,力量,要導出更大的力量才能唱出這首歌。
讓力量更大,讓力量更大,讓力量更大……

「視……覺……封……」
封!封!封!把力量再提高,再提高!

整個空氣倒抽,「為什麼還封了視覺?為什麼?為什麼?唱不出啊!你唱不出啊!你唱不……」連傻了眼。
唱不出嗎?不是妖怪,沒了視覺看不到,就該唱不出嗎?
看不到的視焦對上天花板,但是,聲音沒停,沒看譜,沒看曲,但雲蕭,還是唱出了──斷魂歌,屬於妖怪的斷魂歌。

妖怪的聲音,是複雜。
那音,翻翻落落,跌跌墜墜,好似揮斬千萬人,揮灑千升血,兀一回頭,屍山遍野但卻無限惆悵,那是妖怪的豪氣與殘酷,是妖怪的矛盾與相似,是他一聲聲千百萬種的情緒融合。

那一聲聲,是怒吼,是不解,是疑惑,是殺機,足以斷了所有意念,也讓雲蕭經脈幾乎全斷。

趴疵趴疵趴疵,鍊子,在那一聲聲的呼喊下,裂了,碎了,於是,魂也散了。

斷魂歌,成了。
惡魔的引魂歌,是該登場了。

但他沒力了,已經沒力再唱,所以還是需要力量,還是要再搾出一點力量。

無力阻止,連已無力再阻止他了,他只能看,看著雲蕭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看得他也跟著崩潰。

「認知……隱……」他要力量,奮力的半爬起身子,結起手印,隱藏認知,讓力量再提,再提,只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唱完這首歌,其他的,通通不要,通通封閉,通通隱藏。

就像是……黑暗裡忽然跳出一個魔物。
僅消一剎那,那一瞬間,突然奔出直瀉而下的黑髮幾乎讓人睜大了眼,黑色,染上了他,紅色,覆蓋了他,一股魅豔,襲上了身。

不像女人也不像男人,不是雄性也不是雌性,剛中帶柔,柔中併剛,錯亂感頓然而生,幾乎是讓人離不開眼的……美艷。

沒了認知,沒了視覺,但他還是唱出了口,或許,一開始,他便完全不需要這本招魂書,或許,他要的,只是唱。

惡魔的歌,是慾望,是魅惑,是無可救藥的吸引,因為,惡魔本身就是慾望,是毒藥。
令人失了魂的音色,令人只想到他身邊仔細聆聽一番的慾望,惡魔的歌聲,短,但卻很有致命的吸引力,毒,但卻令人無法抗拒的瘋狂,那一瞬間,他的所有情感思考精神,全都奉獻了出去,此刻他不再擁有人類的任何「意識」。

來不及散出結界的靈魂,重新合為一體,等著的,是天使的「還」。

還要還要還要,力量力量力量。

「土……閉……」
緩緩的,唸下了最後一道禁令,失了神,沒了魂,少了意識,沒了理智,他只知道,唱!

「不!」連厲聲的大吼,土素是現在雲蕭身上唯一的元素啊!如果閉了土素,就再也沒有東西可以支撐身體了,再也回不來了,那,就不過只會是一個空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殼,一個全部完全封死的空殼啊!
而且土素掌管聲音,閉了土素,他拿什麼唱?拿什麼……

雲蕭張張嘴,他的嘴,在動,聲音,悠悠然單一的迴盪,天使的歌聲,是由「心」唱出來的。

那一夜,就像在歌劇院的那一夜,單一、清澈,掏心掏肺的完全洗禮。
潔而純,白而美,天使和惡魔的中性幾乎讓人錯亂性別。

那是男人嗎?
或是女人呢?
抑或,兩者都不是。

劃過天際的單一清晰響起,那一刻,一道白光從天上竄到地下,從地下打到天上,結界所及,光之所及,不論是人、妖、天、魔四界。

人界.三聖山
拿在手上的杯子赫然鬆手,慘白著臉,喃喃的低叫,「不,不可能!」
妖界.九尾狐谷
銀色的髮絲瞬間而起,無法置信睜大了眼。
魔界.公爵城
黑暗的黑暗擰起了眉頭,望著來方,沈靜的思考思考再思考。
天界.大天使長居
停下了手邊的工作,清淡如水卻也握緊了拳頭。

那波動,同時撼動了四界。
遙遠的彼方,有人,緩緩的睜開了眼。

白光只有一剎那,過後,一陣寂靜,一瞬間,結界崩毀了。
一道內爆從界內衝出,那結界突然散成碎片給打了飛散,從內竄出熱風吹得連頻頻往後退,塵起的飛揚漫起了整片的雲霧,書架上脆弱的書籍紛紛應聲倒地。

一本古老古老很古老的書摔到了地上,風吹起書,攤開了頁,隱約之中,一段文字似乎緩緩浮現。
「世有萬物,陰陽為合,男女有別,雌雄迥異。非男亦非女,雌雄莫辨者,天使、惡魔、管理者。」

非男亦非女,雌雄莫辨者,天使、惡魔、管理者。

天使、惡魔、管理者。



[ 本帖最後由 BR大逃殺 於 22-6-2008 08:2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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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樓主| 發表於 22-6-2008 08:38:48 | 只看該作者
我最鐘意果後貼左lu~不過後面有d更加催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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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樓主| 發表於 23-6-2008 14:59:31 |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代價∼

青草芳味直撲鼻,味道,香的讓人清爽。不論曾經經歷多少震撼事,時間,總是不會為了誰而多做停留。太陽要升,月亮要起,日子,一樣要過。

一個人影猛然從樹上翻身跳下,站穩了身,抬頭往太陽位置一看,只聽到他輕啐的罵了一聲,「靠!遲到了!」登時猛一發步,向前奔去,速度之快幾乎是讓人完全抓不著眼。

不消一刻鐘,男子便已跑到一個大門前,從男子臉不紅氣不喘的情形來看,他的功力可是委實不差。

大門前,三三兩兩的守衛正巡邏著,人數不多不少,卻是個個拉高警覺,戒備森嚴,絲毫不敢有所倦怠,顯然,這可不是什麼玩樂的地方。

這裡,是漢高國第一子爵雷克雅本家所在地。

男子看著來來回回的守衛,突然間有點面有難色,低下頭東找西找,不知道找些什麼東西。

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男子在大門前裹足不前鬼鬼祟祟的,眼睛瞄來瞄去的不時往這偷看,想叫人不注意到也難。

有位守衛顯然注意到他的存在,走了過來,不大客氣的問道:「喂!小子,你鬼鬼祟祟的在這做啥?」從剛剛他就注意到了,這小子偷偷摸摸的,想幹什麼?

男子抬頭看了來人一眼,就像在抱怨一番,有點嫌麻煩的低低罵了聲,「去!不過就是遲了個半分,幹嘛真這樣走了,這下可好,我要怎麼解釋才對啊……」他受不了的抵住額頭,壓根也沒把那守衛的話放在眼裡。

「小子,我在問你話,你啞了還聾了啊?」見男子嘴裡不知唸個什麼,守衛有點不高興的大罵。說真的,或許是因為名聲的關係,雷克雅家族的守衛免不了有點自視甚高,說話倒還真不大客氣,只不過他似乎無禮錯人了。

只見男子又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裡充滿了滿滿的疑惑,似乎有點啼笑皆非,「你,新來的啊?」

這話,說是疑問句,倒不如說是嘲諷句還比較貼切一點,顯然是戳到守衛的痛處了。

「小子,你欠揍嗎?」覺得自己被人家給輕視了,守衛難耐一口怒氣,衝上前就要揪過男子的領口,卻給後頭的大喝聲阻止了。

「住手!」一聲大喝,一位年約二十七、八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硬是將兩人給分了開。

「老大,這小子他……」見自己的頭子來了,守衛不免高興,急著跑向前想告狀一番,可話還沒說到一半,頭就給人咚咚敲了兩下。

「閉嘴!」男人怒罵了一聲,又是很狠的敲了守衛的頭一下,轉過身立刻跟眼前這年紀比他小的男子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大人,這小子是新來的,不懂事,沒見過大人您,多有冒犯還望大人不要見怪,不要見怪……」只見他忙不迭的賠著禮,明明眼前的人比他的年歲少了許多,可這般恭維也不由得讓守衛大感奇怪。

男子倒也不甚為意,偏過頭看了門前那一堆不認識的臉孔,「這次新來的不少啊!」十個裡面有九個沒見過,也難怪他們不認得自己,唉!都怪自己睡過頭,這下可好,錯過了介紹的時間了,想到等下還有三個哨站要過,太陽穴就隱隱犯疼起來。

「是不少,是不少……」那個老大頻頻的搓著手,點頭哈腰的說著,活像是怕極了惹到他一般。

男子淡淡的嘆了一口氣。算了!是他自己遲到,錯過了人家約好的介紹時間,怨不得人,「我趕時間,讓我先過可以嗎?」語畢,也不等來人多做反應,一個旋身,人卻已經在門內了,看的所有的守衛幾乎是瞪大了眼。

「通通不許攔他!」那個老大大喝了一聲,將想上前的守衛給斥退了開,然後笑臉吟吟的恭維著鞠躬,「大人,您慢走,慢走。」

男子似乎也不怎麼在意,點了個頭,發步就向裡頭跑去。

見男子已經走遠了,這個老大好不容易才喘下一口氣,撫著狂跳的心臟,活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般,「呼……」嚇死人了,嚇死人了。

「表哥,那傢伙究竟是誰啊?你做啥這麼怕他?」身邊的守衛終於忍不住的發問。他這表哥好說歹說也是雷克雅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平時見他表哥對誰都有威嚴的很,怎遇上這小毛頭居然這般卑躬屈膝來著?

男人睇了他一眼,「我說你啊∼∼什麼人不好惹,偏偏想去惹他來著,怎麼,表弟,你不是一天到晚老嚷著想見到『禦』部總領嗎?」

提到心儀的偶像,守衛點點頭,「是啊是啊!我是很想見他啊!你也知道我崇拜他好久了嘛!對了對了,表哥,你聽說了嗎?禦部總領前些日子剛升等成功,成了B段的術師喔!天啊!他真是我的偶像耶!才六年耶!短短的六年他居然有辦法從六階一下子跳到B段,太神了!而且聽說他前些日子還勇奪武大會冠軍喔!還有還有……」一提到自己的偶像,就算是男子也會像個女孩似的聒聒噪噪個沒完,這下可是有說不完的崇拜了。

「停∼∼!」老大受不了的打打手勢。天啊!表弟簡直快把禦部總領當神了,「行啦行啦!我知道他很神。那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你為啥這麼想在本家當守衛?」

「那還用說嗎?當然記得啊!聽說本家的人跟禦部總領的交情特好,本家的人還特別恩准他可以自由進入本家。我來這,當然不外乎就是為了能見上他一面啊!」他翹翹鼻子,能見到傳說的人物是讓人何等高興的事,有此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想當初這個缺,可是他套了多少交情,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呢!

「那好,恭喜你,你的願望達成了。」男人伸出手要跟他相握。恭喜恭喜啊!總算見到偶像了嘛!

「啊?」守衛莫名其妙的低頭看了看手,有些聽不懂的叫了聲,腦子再轉,不免也倒抽了兩口氣,「表……哥……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他有點結巴的看著表哥。喔∼∼老天!千萬別真是這樣。

老大聳聳肩,給了他一個相當肯定的答案,「沒錯!就是他。」

「騙人!」守衛搖頭,不敢置信的大叫了一聲,「他看起來年紀比我小耶!」不可能!不可能!外傳禦部總領起碼也三十好幾了,哪有可能會是這個小毛頭?

「事實上……」男子看了一眼來人離去的方向,笑了笑,「他是比你小沒錯,他才十八。」

「十八!」守衛的氣抽的更大聲了。挖勒!整整小了他八歲有餘,他昏了。他想想喔!他十八的時候在做什麼?好像還伙同著伙伴在一旁把馬子來著的樣子喔!媽呀!真是令人不敢置信,居然有人十八就可以取得B段術師的資格。

「才十八,為什麼可以這麼強?」守衛喃喃自語的唸著。雖然他很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不信。有點丟臉,人家十八就當上禦部總領,他都二十六了,卻只為了當上個守門的而雀躍不已,真是失面子。

「如果你跟他一樣,有誓死要保護的人……」聽到他喃喃自語,男子拍拍他的肩,「那麼,你也會變的很強。」變強要有動力,如果這個動力是如此堅定到願意捨棄一切,那麼不管是誰都會變得很強。

守衛不懂的努努嘴。男子不再多話,看著空曠的大道,心有戚戚然的嘆了一口氣。如果變強的代價是必須經歷過那麼刻骨銘心的一段事才能覺醒,那麼,他倒寧願懵懵懂懂的就這樣過著日子,起碼,心底好過些。


男子熟稔的在雷克雅本家內穿梭來回,一路上走走停停也真耗了不少時間。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再拐了個彎,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物登時聳立在眼前。

建築物前,七、八十個守衛的保鏢不時來回巡視,戒慎防備的就怕稍有差錯。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或許會以為這裡是什麼了不得的達官顯要的住宅或是什麼機密重地來著。但,其實它什麼也不是,它只是一座圖書館,很普通,但卻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幻境圖書館。

「你遲到了。」一聲好聽的聲音從男子背後響起,男子立刻回頭,卻看見四男一女站在他身後,顯然已經等他很久了。

男子發愣了半晌,隨即向前鞠了個躬,「老爺、大少爺、二少爺、大小姐……」

「怎麼那麼慢才來?」安雅揮揮手,示意他不用那麼多禮,但卻也不免努著嘴,有點抱怨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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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23-6-2008 14:59:58 | 只看該作者
男子笑了笑,「沒辦法啊!誰叫『某人』不肯等我,害我給那些守衛擋下了不少時間啊!」暗有所指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四人旁邊的男子,明顯的暗示出罪魁禍首。

「喔∼∼」連好笑的轉過臉瞧瞧身旁的人,「怎麼,奇因斯,不是要你帶馮亦給那些人認識認識,省得被攔下嗎?你放他鴿子啊?」就是知道今日來了一批新人,就是怕馮亦給人攔下來,所以才要奇因斯帶著他先去給大家認識認識,以防以後行動不方便來著。

奇因斯皺起眉頭,「是他晚到……」

「我只晚到了半分……」馮亦不甘心的大叫了一聲。半分耶!才不過三十秒,他就放他鴿子啊!太過分了,害他足足多耗了三十分鐘才到,真是晦氣。

奇因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語氣中似乎有點不屑,「我可不記得調教過『懂』得遲到的小黯……」他嘲諷的別過頭。殺手第一信條,時間,要一秒不差執行。

「切!死木頭!」自知理虧,馮亦嘟起嘴,暗自的低罵了一聲,幹嘛這麼不懂的變通,他們倆,不是早就由「黯」轉到「禦」了。

「等我回去,就把規則給改了!」馮亦賭氣的忿忿低語,想到那些死板規則,氣就不打一處來。了不起喔!那是給黯用的,可不一定得給禦用上。

「你說什麼?」奇因斯湊過臉,有點冷冷的看向馮亦。他是否真當自己已經老了?重聽了?遲到還那麼理直氣壯。很好,再有種嘛!他可以再有種一點。

一陣冰冷由頭涼到腳,冬天了,這般涼颼颼的感覺可不怎麼好喔!

「沒什麼,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嗚嗚嗚∼∼奇因斯雖然已經是「退休人士」,但不愧是曾經名聞一時的闇部總領,果然令人打顫啊!

馮亦打著哈哈連連倒退三步,或許,只有在這裡,他比較像個十八歲的小孩;或許,只有在此刻,他才可以有點開心的恢復他的本性。

「好了,奇因斯,你別鬧馮亦了……」兆緯笑著喝止了聲。

他很慶幸,在經過「那一件事情」後,幸好有奇因斯把馮亦當成自己的弟弟般疼愛教誨,幸好有奇因斯幫馮亦走過那段時期,不然,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又怎願意這般瘋狂的修練?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又怎麼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當上禦部總領?

馮亦是吃了不少苦,但他也甘之如飴。

羨慕的看著馮亦和奇因斯,連的眼光不禁悠悠然的飄向圖書館。

那麼,「他」呢?

什麼時候,自己可以再見上「他」一面呢?

還有幸嗎?抑或再也無望呢?

那麼近,不過就是一道門那麼近,但是他卻進不去,連說聲謝謝,看看他的機會都沒有。好遙遠,等待,真的好遙遠。

察覺到連的走神,兆緯嘆了一口氣。這幾年,改變最多的,不只是馮亦,還有的,就是連,因為六年前,他親眼目睹的每一刻都讓他無法忘懷,無法不在午夜夢迴時惡夢連連。

「連少爺……」知道連為什麼而走神,馮亦也心有所感的走到他身邊,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堅強,只是強迫著自己振作而已。

「他好嗎?」連淡淡的問出口,然而目光總是無法移開那層層封鎖的大門,瞇著眼,多希望能這樣就看穿那一道大門。

「……還是一樣……」馮亦輕輕的嘆了口氣,氣氛,不由得凝重了起來。在場的所有人就像是感染了那份悲傷一樣,幾乎一瞬間全都低下了頭,沈默不語。

「停!不要那麼感傷好嗎……」柔柔的聲音從眾人中飄了過來,安雅走到馮亦面前,「好了!你已經晚到了,進去吧!省得他等你不著,還有這個……」

安雅從懷中拿出個小包裹,打開包裹,裡頭有個透明的小小瓶子,瓶子裡,淡橘色的柔和光芒散出陣陣的清香,讓人聞了幾乎是精神一振。

「這是柑橙甜香,可以定心凝神讓人好眠,是我花了好大的勁才從凝粹花裡頭取出來的,麻煩你幫我拿去給他吧!」安雅將包裹塞到馮亦的手裡,輕拍的示意。這可是她花了十多天才弄出來的,光是那些花就耗掉了將近一馬車,是非常非常甘純的一項產物。

而一看到安雅拿出了東西,韓傑、兆緯和連也紛紛的拿出了東西要馮亦帶上,而馮亦也只能苦笑的在心裡頭咕噥著收下那一堆禮品。

「精靈之淚,據說可以解百毒。」

他應該沒有中毒吧!

「古靈泉水,可以治百病。」

他沒病啊!

「彼岸花露,聽說可以起死回生。」

他還沒死啦!

馮亦有點好笑的接過那些禮物。總是這樣,不管什麼偏方秘方,雷克雅家族的人總是不辭辛勞的弄到手,可傳說、據說、聽說又有多少功效?六年來已習慣這種年年的失望了,只是,沒人死心,含自己在內,只要人還在,就沒人會死心。

抱著那一堆小小的禮品,大概也是習慣了,他們連提籃都準備好了,將禮品一一放進提籃裡交到他手上。

馮亦接過那個提籃,「那我走了。」點頭向幾人示意了番,朝向那圖書館跑了進去。守衛們看到他也鞠躬點頭,紛紛讓出一條路來,沒多久,他便消失在眾人眼前了。

看著馮亦走進了圖書館,連還是不由得站在那發愣著。

「連……」安雅輕輕柔柔喚了喚,那一聲,是不捨,不捨自己的弟弟如此日復一日的傷神。

「姐……」連看著那圖書館,「妳說,他真還活著嗎?他真會醒來嗎?」日日夜夜期盼著,日日夜夜失望著,他欠他,一句抱歉,一句謝謝。

「我不知道……」安雅走到連身邊,「但我們,會永遠幫他保留著一個回來的地方,不是嗎?」

六年前她做不了什麼,六年後,她只能為他做這麼多。人生在世,無能為力總是最叫人無奈,也最是心痛。

兩行熱淚滑下連的臉龐,或許正因為他存在著,所以六年來他根本無法忘懷,那一幕幕,一幕幕心碎的叫喚。

沒錯!雲蕭是成功了,只有兩個成功先例的還魂術,需要四個種族才能完成的還魂術,他,獨自一人完成了它。

他救了所有人,馮亦、兆緯、韓傑,全在還魂術的成功下再度活了過來。

但他也付出了代價──永無止盡的長眠──生死未知,清醒未知的長眠。

他是付出了代價──拿命下去換的代價。

而他們,卻也嘗遍了辛酸──建築在這代價上的辛酸。

天空染上一股黑,接近西沈的太陽暗示著黑夜的到來。

一個夜的開始,一個夜的到來,一段……總是觸景傷情的回憶。

對他們而言,夜,太長。

徘徊在所有人的身邊,纏繞在所有人的夢裡,睡與不睡,是一種交戰。

失眠,痛哭失聲;夢中,卻是願不相會。

因為……太痛!

夢醒過後的一場空已經痛傷了所有人。

心碎、悲戚、自責、折磨……太多太多,無法承受。

那種痛,真的太傷、太傷人。

「醒來好嗎……」低著頭,連哽咽的低語。到底哭過多少夜,他已不記得了,只是猛然回首,淚,總是不由自主的掉下,「如果你還活著,就醒來,不要這麼折騰人……」

誰……有誰……究竟有誰能幫助他們逃出這種夜晚?已經不想再痛下去了,不想……一點……也不想……誰能幫他們?誰能?誰……能呢?

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呢!

連哽咽的幾乎泣不成聲,如果……如果這是所有人的願望,如果……你重視我們到連命都可以不要,那麼是否,你願意再聽聽我們的請求?

我們……需要你回來終止這不眠的夜晚。

六年啊!這等待,真的太久太久,太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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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樓主| 發表於 23-6-2008 15:02:15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夕落花、謝落花∼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遠不變的是幻境圖書館。

五百多個結界異常的屹立不搖,活化的結界在那一夜變質成了無可破解的迷宮,無聲無息擋住任何人,無聲無息的隔絕了任何物質,無聲無息的……造就了幻境圖書館的名稱。

幻境圖書館──只進不出,這是,外界給它的一段神秘佳話。

但是,顯然這段話,對於眼前的人是無用的。手上的「通結」,是他唯一可以來去自如的證據。只有他,被允許進入幻境圖書館;也只有他,可以見到那人一面。
來來回回的穿梭在圖書館的結界內,變了質的結界已不再像六年前那樣簡單明瞭,來人彎彎拐拐的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彎口,手上的通結正異常閃耀的告訴他哪一條路才是正確的。只有他,永遠不怕在幻境圖書館裡面迷路;只有他,永遠走得出這扇大門。

唯一和六年前一樣完全不變的,是一扇漆紅色的大門。

打開了大門,古書的香味一股腦的衝來,馮亦笑了笑,走了進去,「雲蕭,我來看你了。」
燈,很亮,照得四周通明。
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張茶几,四周滿滿的書櫃,有條不紊的整理,簡單的擺設。六年,不曾變過,也不曾染上半點塵埃。

馮亦走到床邊,輕輕的起伏是唯一可以證明雲蕭還活著的證據。

六年,整整六年,雲蕭從沒有醒來過,就這樣昏睡了六年。

那一日,他記得很清楚,因為,不止連,他,也是從頭看到尾的一位,或許,比連更清楚,因為他是魂魄。
老爺和大少爺或許沒什麼印象,因為實際上他們離體的是「不全」的魂魄。
可他不一樣,他是「死了」,所以魂魄「齊全」,正因為靈魂「齊全」,所以他也非常清楚的知道雲蕭那一天的所做所為。

那一日,招魂歌的導引,斷魂歌的威力,引魂歌的重聚,還魂歌的重現,每一次的浩劫他都求著,用盡心力大喝大哭的求著雲蕭住手,甚至用行動下去阻止他。但雲蕭卻看不到,不論他是不是靈魂,雲蕭都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他,他只能和連一樣無力的看著雲蕭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著折磨。

還魂歌的最後,當最後一個音符的起降完成時,結界破損打飛的那一剎那,巨大的強風從界內颳起,當無法再做出任何反應的雲蕭就要給吹了出去的那一刻,馮亦急著抓住了他,而他,也抓住了。

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活了;而從那一刻,他再也沒見過雲蕭醒來過。

異常活化的結界,讓五百多個結界全都變質走了樣,於是,他們,帶不走雲蕭。
就像是扣住了雲蕭的行動,圖書館,禁止任何人帶走雲蕭,也禁止任何人出入。

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人知道這個變質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這個變質前所未有的強大,而且時時刻刻在變,根本無法破解。

圖書館,禁止所有人出入。不論本家的人找來了多少解結界的高手,多少高段高級的四派術師,都是一樣徒勞無功。幻境圖書館的名號一下子打響了起來,齊聚而來的高手幾乎明暗都有,求名的、求利的,或求刺激的通通不缺,但最後全是不了了之。

可笑!真的太可笑!六年前保護所有人生死的圖書館,六年後卻成了他們日日夜夜的夢魘,折騰著所有人,讓人憔悴傷神。

他們,永遠無法在圖書館裡找到雲蕭的蹤跡,也永遠無法將雲蕭帶出圖書館。

但,他的確還活著。

這種元素封閉導引的方法不是沒有人用過,只是雲蕭比較亂來一點,封了感覺,隱了思維,還閉了所有元素。普通人,通常是為了修練才會這般做,但也不會到閉了所有元素這般境界,而其下場最糟大概就是走火入魔。

可雲蕭不一樣,他的情況就像是上了個沒了鑰匙的鎖一樣,把所有屬於「人」該表現的、該有的全都給鎖在了裡頭,活是還活著,但醒來就不知道要何時了。真要說嗎∼∼或許比植物人還難堪一點,起碼植物人還有點思維在,元素還都好好的,但雲蕭可是連半點思考也不剩下,元素也全閉死了。

可只要雲蕭沒死,雷克雅本家和自己就不可能放棄救他。

他們唯一慶幸的是馮亦還可以自由的進入結界內,只有他手上的通結可以把他在萬變的結界裡順利的引到雲蕭的所在地,但是,卻也禁止馮亦將雲蕭帶離開結界。曾經他試著想將雲蕭給帶出去,但當他帶上雲蕭之時,奇妙的,他便會在這巨大的結界裡面迷路,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出口,往往到最後總是通回這裡,就好像在警告他不要妄想一般,不論試過多少次,結論都一樣。

他們別無選擇,除了用守護的方式守著這個圖書館外,他們沒有第二條路。而只有馮亦,他可以在這萬變的結界裡見到雲蕭。
從那一刻起,馮亦脫離了黯部,加入了禦部,因為他發誓,今生今世,他的命就是雲蕭的命,他將會盡他一條命守護著雲蕭。

為此,他是發了瘋似的修練魔鬥幻術。或許死過一次的人真的比較有點異於常人,他總覺得自己的潛力好像一下子全被導引出來了一般,竟讓他在短短的六年快速升階升段。有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差點懷疑,自己真的是以前的自己嗎?

但這些,都已經過了六年,年年復日,日日復年,他每天每天總會過來看雲蕭,六年未曾間斷一日。

輕輕的將雲蕭從床上扶起,右手匯聚起七色的光芒,光芒越是濃厚也越是聚集,到最後儼然化為一顆七色的小球。
「吃飯吧!不吃就會死翹翹喔!」馮亦打趣的將小球放在雲蕭的額頭上,只見小球很快的沒入雲蕭的額頭。
那是馮亦用自身的元素所做出來的「基本」,畢竟人要活下去就得靠體內元素來維持,雲蕭將所有的元素給閉了,當然只好靠外在的補給,這也算是馮亦六年來天天報到的原因之一。

見雲蕭將元素納入體內,馮亦笑了笑,將枕頭調高一點,讓雲蕭就這樣半躺半坐在床上。

「又亂了,我幫你把頭髮整理整理吧!」馮亦拿起了手邊的梳子,打理起雲蕭那冗長的黑髮。
六年,雲蕭其實並非不變,唯一讓馮亦感到雲蕭是真的有在「活著」的,大概就是雲蕭還在「成長」這件事吧!

身高在變,體重在變,容貌也在變,就像他們隨著時間而改變一樣,時間也不曾放過雲蕭。

十八歲,雲蕭他也有著十八的男子該有的俊俏和一股飄逸,或者,少了太陽的照射,常處屋內的他染上了一股蒼白,更是顯的有點虛幻美艷,活脫脫像是走失人界的精靈。若是本家的人也在此,只怕還是會認不出雲蕭來。

而這樣的雲蕭已經夠讓人覺得縹緲了,更別論那一頭及腰的長髮異常的烏黑了,誇張一點說,要是現在有人把雲蕭誤認為女的,大概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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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樓主| 發表於 23-6-2008 15:04:44 | 只看該作者
其實最讓馮亦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雲蕭那一頭長髮,那髮,是在雲蕭唱惡魔的引魂歌時突然迸出的。從那一天起,不論馮亦用了多大的力,使了多少的勁,就是沒辦法削減那髮一分一釐的長度,不曾更長或更短,永遠的黑到亮麗,黑到深邃。

一開始,馮亦確實蠻在乎的,但久了也就習慣了,就像現在這樣,他會一邊幫雲蕭打理一切,一邊唸唸的說著六年來發生的大大小小事。

「雲蕭,你相信嗎?奇因斯那死傢伙啊!居然只因為我遲了半分就放我鴿子,害我今天整整花了半個多小時才一一通過那些檢哨站。想到那些沒眼光的守衛我就晦氣,一個比一個眼神還要氣人,差點沒讓我氣到直接闖進來算了。你說,他那根死木頭,都已經早就不是黯部的人了,還這樣囉哩八嗦的守著那些規定。哼!等我回去啊!我一定要把那些規則給改了,瞧他還能不能跟我那麼跩……」

「哪∼∼雲蕭啊!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常帶頭欺侮你的威晉和克蕾克呢?記得那個時候克蕾克總是追在威晉後頭跑,老是在那小表哥長小表哥短的叫嗎?呵呵,可你知道嗎?風水輪流轉,現在啊∼∼可是威晉一天到晚追在克蕾克後面跑呢!整天表妹表妹的跟著人家,死纏著克蕾克不放,好幾次都差點沒讓克蕾克翻臉呢……」

想不到他也會有今天啊!腦子裡閃過威晉那種吃鱉的模樣,馮亦不禁笑了出來,「其實這也沒辦法啦!雲蕭,你要是看到克蕾克那樣子肯定會很訝異。人家說女大十八變果然不假,克蕾克現在可算是漢高國十大美女之一喔!不過那個性倒是一點也沒變就是了,嬌縱的大小姐一個。嘿嘿!說真的,弄不好啊∼∼你比她還漂亮也不一定,乾脆我哪一天把你扮成女的看看好了,鐵定很有看頭,呵呵……」

馮亦笑著將雲蕭的頭髮梳好放下,將雲蕭調正,接著拿出那一籃的東西,「你的禮物喔……」

馮亦晃了晃手邊的籃子,開始從裡頭一一拿出東西來,「這個啊∼∼是安雅小姐要給你的柑橙甜香,凝粹花啊∼∼那可是非常難萃取的精香啊!這麼多啊!可見安雅小姐費了好一番功夫哪!嗯∼∼!好一股淡香,你聞聞……」將瓶口湊到雲蕭鼻邊,就算明知雲蕭所有感覺全封了,但他還是這麼做。

「那我就把這放在這裡吧!」馮亦往旁邊的小茶几放上那瓶甜香,「這個啊∼∼是韓傑老爺給的古靈泉水,兆緯少爺的精靈之淚,連少爺的彼岸花露,我全給你打開了放這,多多少少啊∼∼應該有點幫助……」馮亦一一的將瓶蓋給打了開。

雲蕭連自己吃東西、喝水的能力都沒有,姑且看看是否能藉由一點點的空氣接觸而進入皮膚內。雖然,這些東西最後的下場大概就是蒸發在空氣中,但他們期望的是只要能有一丁點進入到雲蕭體內,哪怕只有一滴,東西,就不算浪費;哪怕只有一點,他們再辛苦也是值得。

「啊!我也有東西要給你……」馮亦拍了一下手,猛然地想起。差點給忘了,不只是本家的人,他也一樣有東西要給雲蕭。
右手輕輕擺動一揮,紅光跳躍,一束火紅的花束立刻出現在他眼前,那花紅得就像是染紅的大海,弔詭,但卻令人離不開眼。

馮亦笑著將花遞到雲蕭面前,「夕落花,你說過你想看的……」

夕落花,只在大海中央開放,夕陽染海那一刻開,夕陽入海那一刻謝,二十年開花一次。據說那花開放的時候,紅豔的就像是將整片大海染上血一般,隨海飄揚,隨海擴散,如血一般散播海洋,是很美,但也很恐怖。
雲蕭是個怪人,他異常的喜歡那些花花草草的,而當他跟自己提起最想看的花就是夕落花的時候,當時他只覺得一陣作噁。

「噁∼∼這麼噁的花你還這麼想看?」

「切!哪噁啊!你沒見過,夕落花很美的。」

「美?你審美觀有問題!」

「你不懂的,馮亦,夕落花是美,也很淒涼,二十年開花一次,卻只有短短的幾十分鐘。夏蟬還有七天,曇花還有五時,但夕落花只有一刻。你知道嗎?夕落花的花語就是『稍縱即逝』,錯過了,就沒機會了,呵呵,很浪漫不是嗎?可惜啊∼∼它上次花開的時間我還沒出生,算算下次開花時間∼∼我大概也十八歲了,到那時我一定要去看,一定,絕不錯過……」

可他看不到了,夕落花開花落,他看不到了,所以他帶來給他看,把他最想看的夕落花帶來給他看。

只是縱使如此,雲蕭又可曾睜眼看過?最想看的東西就在眼前,但那眼皮為何總是緊緊閉闔。

捧著火紅的花朵,手上的夕落花開始慢慢的凋謝,隨著空氣的流動,一點一片,一點一片的掉落在地上。
已經是極限了,夕落花本來就只能生活在大海中央,馮亦只是請人在夕落花上施了冰凍術,讓夕落花的時間波流變緩而已,撐到此時已經是非常久了。

看著凋謝的花,看著毫無反應的雲蕭,馮亦沒來由的一陣鼻酸。他,錯過了,錯過這一次,又是二十年。二十年,或許下一次,他還是會錯過,或許下下一次,或許永生永世他將再也看不到夕落花。事情,到底是怎麼演變成今天這種地步的?又是為了什麼演變成這種地步?

六年啊!整整六年,他們,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了?
甩甩頭,馮亦試著甩卻一身的疑惑。有時想想,真的,或許什麼都不想會比去想還要好過多些。
強忍住悲傷的情緒,將雲蕭重新安置回床上,馮亦輕聲的道別,「明天,我再來看你……」

將一切打理好,馮亦輕輕的走出了房間,闔上了門。

明天,我再來看你……

淡淡的一句話,迴響在整個房間裡。
飄散落地的夕落花瓣,映照出的是一股異常的紅豔。
夕落花語──稍縱即逝,錯過了,就得再等二十年,淒美浪漫。
但夕落花,還有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名字,謝落花。

謝落花,凋謝的夕落花,比夕落花還要紅豔弔詭的花,它的花語是,「黃泉擺渡人」。

只因傳說謝落花的紅豔,是連在那個世界也看得到的紅豔,任何人都會因謝落花的紅豔而靠了過去,那是最深最原始的紅豔,一種不論身處黃泉何處都可以看得到的紅豔。

謝落花,謝落花,黃泉擺渡人。今夜,你打算渡誰過那生死大河呢?
今夜,又有誰會受到謝落花紅豔的吸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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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3-6-2008 15:07:47 |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奈何橋上嘆奈何∼

有一個女孩子,她總是坐在一座橋上,靜靜的唱,靜靜的唱。懷念的聲音每次都吸引著他,每一次……都讓他忘了要過橋,每一次,都錯過了進「門」的時間。他喜歡坐在橋墩上,閉上眼,聽著那女孩唱歌。
柔柔的相思,淡淡的回味,那女孩,有他懷念已久的記憶味道,所以他喜歡聽,時間再久,他都不倦。
*******************************************************************************************************************
他跟一個女孩相遇。


橋上,人來人往,前岸,有座大門大開。


人,往橋上走去,往門內走入,他,也想進去。


橋上有個女孩在唱歌,所有人經過都對她視若無睹,只有他,停下來在她身邊聽她唱歌。
悠悠的歌聲,柔柔的歌聲,懷念相思的歌聲,女孩,很會唱歌。
但曲終總有人散時,女孩唱完了,他很想給她點鼓勵,但女孩別過頭,似乎不怎麼想理會他。
他起身,看著所有人一直過橋進門過橋進門。他,也想過橋,進門……


邁開步伐,他正欲走過……


「你,要過去嗎?」
「……妳,是在對我說話嗎?」他遲疑,也訝異,她,可是在對他說話嗎?
「……黃泉彼岸悠悠然,生死相隔兩茫茫。你沒發現,過往行人,只有你……留下來聽我唱歌嗎?」


他愕然,四處張望,來來回回的橋上,只有他,和那個女孩,聽得到彼此的聲音。
女孩從橋上一躍而下,來到他身邊,指了指所有人都拼命走進去的門,「生死大門,你,還要進去嗎?」
他震驚!


生死大門?那是什麼?他死了嗎?


一陣突然的頭痛讓他跪倒在地,抓著頭,記憶的片段零零碎碎打進腦海,但他……串不起來!串不起來……串不起來……
這裡……到底是哪裡?他……又到底是誰?誰……來告訴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頭……好痛!好痛!好痛!
抓著頭猛搖,疼痛,翻騰洶湧,像海一樣,淹沒了思緒、覆蓋了記憶,不斷的催促,催促他忘……忘了一切。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女孩別過頭,閉上眼,輕啟朱唇,輕輕的,柔柔的,相思的唱了出來。聽著那曲,他鬆開手,頭,竟也不再疼了。
「妳,是誰?」狼狽的蓋著眼,他應該熟悉這女孩的,那曲,那調,那成音,他應該記得的。


「那你,又是誰?」


那你,又是誰?

是了!他是誰?他叫什麼?打哪來?他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往門走去,他恍然,是否,在門的那一邊有著他要的答案?是否,他該過門?人,受到吸引,緩緩的起身……
「你想過門?」
「……我不知道……」他回頭看了女孩一眼,難受的低吟了一聲,有個聲音,在腦海裡一直叫他過門,但,有個力量一直拉住他,他,不想過門。痛苦、矛盾,兩相徘徊,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


「……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跟人說話了,如果你想過門,是否,可以陪我說說話再過?」
「可我記不得我是誰,我無話可以跟妳說……」他有點羞顏,因為他真的無從聊起。
「沒關係,那麼,你聽我說,一天一個,我一天說一個故事給你聽……」


一天一個,我一天說一個故事給你聽……

那句話,像魔咒,徘徊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他不知道女孩是體貼還是別有所圖,但,女孩給了他一個留下的很好理由。
他,就這樣留在橋邊,每天每天聽著女孩說故事。


女孩的故事,很有魅力,也很動聽,他非常非常入迷。


第一天,女孩講了一個妖怪的故事。
一個上等九尾妖狐和一個下等雜和妖怪的故事。


第二天,女孩講了一個人類的故事。
一個人類的將軍和一個情報販子的故事。


第三天,女孩講了一個惡魔的故事。
一個背叛的惡魔和他的王的故事。


第四天,女孩講了一個天使的故事。
一個淨天使和一個衛天使的故事。


第五天,女孩講了一群女孩的故事。
一個只為了一人顛覆世界的故事。


他來這裡的日子不長,但女孩的故事卻一直吸引著他。
女孩的故事總是留給他滿懷的惆悵感,因為女孩的故事最後都只留下一人存在世上,尤其是最後一個故事,女孩總是眼光遙望著他方,很哀傷很哀傷的講著那個故事。
雖然只是故事,雖然每個故事都不是什麼好結局,但女孩的故事總是讓他捨不得進門,所以他還是天天期待的來到橋邊。
第六天,他滿懷期待的又來到橋邊,他以為女孩今天會再講個故事給他聽。


「今天,妳要說什麼故事給我聽?」
女孩笑了笑,他總是看不清女孩的臉,但他卻總覺得女孩很熟悉。
「今天,不說故事;今天,我想唱歌。」


「唱歌?好!我聽妳唱,妳的聲音,很好聽。」他一屁股坐在橋墩上,等著聽女孩唱歌。
女孩閉上眼,偏過頭,開始唱歌。女孩的歌,有著一股哀愁味,一股讓他熱淚盈眶的哀愁味。


他想起那個妖怪的故事,無止無盡的相思情。


他想起那個人類的故事,瘋癲度過下半餘生。


他想起那個惡魔的故事,漫長等待毫無邊際。


他想起那個天使的故事,忘卻一切了結心痛。


他想起那群女孩的故事,孤獨一人漫漫漂泊。

女孩的歌,就像唱出了這五個故事主角的心聲,矛盾、哀傷、悲痛、不捨、遺忘,淡淡的相思味,淡淡的哀愁味。
「妳唱的真好!」他抹抹眼角的淚水,拍拍手,想不到一首歌也可以這般讓人感動到想哭。


女孩笑了笑,跳到他身邊,側過頭,「歌,唱完了,我的故事,也已經說完了。你,還想過門嗎?」
他看著那座大門,遲疑了,他並不想過門,但是他也發現,他,找不到其他的路。


路,只有一條,過橋。
橋,只有一座,通往那道門。


他,無路可選。


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女孩微微的扯扯嘴角,將他拉到橋中央。
橋下泱泱大水潺潺過,水,很急,撞上橋墩,濺起很多浪花。這要掉下去或許就起不來了吧!他看著那水,心裡頭這般想著。
女孩輕輕抬起手,將手指向遙遠的河床,「你看看……」
他順著女孩的手看去,遠方河床處,一股豔紅跳動,那紅,紅的很深,很深,簡直像把人吸引過去一樣。他看入迷了,好想,好想,再近點看,再近點看……


「想過去看嗎?」


他點頭,很想很想……


「那就過去看……」
「可是……」他皺眉,看了看橋下湍急的水流,這般過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要緊的,你瞧……」女孩的手輕輕一揮,一條「路」赫然從他眼前出現,無邊無際連往那火紅的深處。
他欣喜,開心的踏上那路,但他又遲疑了,回頭看看那女孩,「妳,不走嗎?」


女孩搖搖頭,「我喜歡這,所以留下,但,我希望你幫我弄清楚幾件事……」


「妳說……」
「我想知道……」女孩悠悠然的開口:


「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究竟是誰……比較悲傷?」


「遺忘的人和記得的人,究竟是誰……比較痛苦?」


「等待的人和期待的人,究竟是誰……比較難熬?」


「想不起來的人和想得起來的人,究竟是誰……比較快活?」


「所有人和一個人,究竟是誰……比較重要?」


「有一天……」女孩走到他身邊,「當你知道了答案的那天,請你……再回來告訴我……」


「……我答應妳……」他點頭,瞭然的將每一件事情記在心裡,「等我知道了答案,我一定回來告訴妳……」
女孩笑了,輕輕的拉過他的手,「或許你回去,發現你已經不再是你;或許你回去,等的只是更難捱的命運;或許你回去,失落會比成就大。但請你記住,我在這等著你的答案,希望你在沒有答案以前,不要來見我,希望你下次來見我時,可以給我答案……」
她說什麼,他其實不是很瞭解,女孩的話,總是很玄。


但他沒有多注意,只是看著那火紅,只想著,趕快看到那火紅。


他走了,離開了那女孩,最後,他始終沒看清女孩的模樣,始終沒問過女孩叫什麼。


奈何橋上……嘆奈何。


目送著他的離去,她,沒來由滑下兩行淚,喃喃的低語,「對不起,姊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請妳們,好好守護他,求求妳們……守護他,求求妳們……」女孩掩過臉低聲的哭泣。


第五天的故事,一群女孩為了一人顛覆世界的故事,結局,只留下了一個女孩,那女孩,漂泊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很長很長,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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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13-7-2010 11:48:2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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