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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louis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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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 -【獵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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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1#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9:32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章【奇襲】

    西爾坦郡的北部,奧丁人的大軍已經集結,西爾坦北部的地區似乎就已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落網,而且這張網似乎已經出現了漸漸收緊的趨勢。

    曼寧格為首的奧丁赤雪軍,雖然驚詫於北方的這支拜占庭帝國抵抗勢力,居然有膽量在冬季發起對己方的攻擊,但是卻絲毫沒有猶豫,悍然就組織了大軍集結,勢必要將這支深入己境的敵軍一口吞掉。

    甚至就連曼寧格自己,在驚奇之余,也有些佩服這支拜占庭帝國領兵統帥的膽量——雖然這種膽量實在是有些魯莽,而曼寧格自己心中也不無欣喜,如果能就此一戰將這支敵軍殲滅,那麼拜占庭帝國的北方就再無任何抵抗勢力!

    他之前雖然試探性的進軍,以失敗告終,但是卻並不防礙曼寧格對局勢做出正確的判斷,這位奧丁人之中少有的頗有頭腦的傑出統帥,已經敏銳的察覺到,盤踞在自己身後的這支北方的抵抗勢力,其實力量並不算太強大,不過也只有一兩萬東拼西湊起來的軍隊而已。如果能在此一戰解決問題,他曼寧格自然是求之不得!

    “在冬季結束這場戰爭,以此戰,一舉徹底解決掉我們的後顧之憂!等待開春,我們的大軍就可以集中精力南顧了!咱們奧丁這次出動了如此多的軍隊,可不是只得了幾個郡就滿足的!”

    曼寧格意氣風發,在他的竭力催促之下,剛剛吞並下了科西嘉軍區的奧丁赤雪軍,就在他的嚴令之下,一路一路的開拔集結過來。

    奧丁人雖然彪悍善戰,但是畢竟今年已經打了數場戰爭,尤其是吞並科西嘉軍區的戰爭持續了兩月有余,科西嘉軍區開始的時候抵抗的也著實頑強,奧丁赤雪軍雖然最後大獲全勝,但是全軍上下也已經頗為疲憊了,連續作戰了半年,赤雪軍上下都急需一段時間的修整,原本打算趁這個冬天好好的將軍中修整一下恢復元氣,但是在曼寧格求勝心切之下,各路奧丁軍隊還是鼓起勇氣來,嚴格按照族長的命令,一路一路的奧丁軍隊急行軍往南,彙聚在西爾坦郡的北方,漸漸的將格林率領的那支深入敵境的孤軍形成了包圍的姿態。

    曼寧格本人更是親自從西爾坦郡的郡守出動,親自率軍前來坐鎮指揮。

    一時間,西爾坦郡的北方,天羅地網,只等這口袋扎緊之後,就要將格林的孤軍一口吞下!

    ※※※

    一夜飛雪,那片片雪花便如鵝毛一般大小,落了一夜,天色漸明的時候,放眼看去,大地已經一片蒼茫。銀白之色似乎已然將天地覆蓋住,天地之間,除了這一片白之外,就再無其他的色彩了。

    夏亞坐在馬背上,口中呵了。白氣,用力撮了撮自己的雙手。

    伏在馬背上趕了半夜的路,他全身都已經幾乎凍僵,一雙耳朵更是凍的幾乎感覺不到了,鼻子已經通紅,眉毛上更是籠了一層寒霜!

    他身邊有兩名騎兵緊緊的貼著他前行,時刻護衛著這位主將。

    這是西爾坦郡東北方的一條小徑。

    這裡並非是主干道,歷來同行的也只有一些當地的村鎮居民,在戰火蔓延之後,當地的村鎮幾乎已經跑了個空,村村荒蕪,沒了人煙,這附近的道路,也就失了修。

    這裡更是橫了一條河流,原本也是北方的支流。這河流上並沒有什麼橋梁,從前在和平時期,也只是附近的村鎮組織人手來,在兩岸修建了簡陋的碼頭,安排了農兵在這裡撐船擺渡,偶爾能讓出行的本地村民同行也就夠了。這裡地理偏僻,也沒有什麼大隊商隊通過,這小小的擺渡口,運力就足以承擔平日本地人的需求了。

    可戰亂之後,附近村鎮的人大半都逃難去了,小半也都被奧丁人驅趕走了去坐奴隸,村鎮為之一空,擺渡自然也沒有了船夫。

    夏亞隨行的這一隊人,趁夜而來,一路急行軍,正行到這裡。

    夏亞坐在馬上,聽見前面的前軍騎兵呼哨,立刻就是精神一振,他鼓起氣力,策馬就往前奔馳而去,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放眼看去,已經凍僵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哈!看來是天不絕我!這好大了一場雪,卻果然幫子老子的大忙了!”

    只見眼前的這條河流,卻已經在這寒冷的冬雪天氣而凍結起來,原本湍急的河流,早已經結成了厚厚的冰!放眼看去,這河水的上游下游,都已經封凍起來!!

    夏亞立刻笑道:“派人去察看一下河面的冰,夠不夠厚實!咱們的馬隊沉重,可別掉了車去才好。”

    此刻天地之間,這荒蕪之地,仿佛就只剩下了他所在的這一支騎軍了。

    夏亞身後的這支騎軍,在這白茫茫的大地之上,卻拖出了老長的隊列來。

    隊伍之中,所有的騎兵都是一身厚厚的皮襖,似乎都不曾著甲,裝束都是有些怪異,只是身後的馬隊,規模卻是不小!

    夏亞帶著的這一支騎軍,數量不多不少,正好是八百騎!但是這馬隊看上去卻似乎遠遠不止!只因為,這支騎兵的配制,夏亞卻是下了血本來裝備,每一名騎兵,都配備了兩匹戰馬和一匹負重的騾馬!!

    八百的騎兵隊,坐騎卻是足足有兩千五百之多,也算是一個異數了!只因為這一支軍隊,乃是夏亞報以絕大的期望,不惜血本重金堆出來的!

    只見這隊伍之中,每一名騎兵此刻胯下都是一匹普通的戰馬,身邊的韁繩所系的,又各自有一匹備馬和一匹騾馬。說到坐騎,也是詭異的很,那騎馬的騎兵不曾著甲,只裹了厚厚的皮襖防寒,但是全部的武器甲胄,卻都捆扎負在了身邊的那匹騾馬的背上!每一匹負重的騾馬上,都是一套騎兵重甲!這重甲的模樣,看上去很是扎眼,居然是罕見的全身甲!胸甲身甲,護肩護臂護腿,頭盔也是那種最為昂貴的覆面式的重盔!

    這冷兵器的時代,這種全身式樣的鎧甲,只怕是帝國之中的重甲騎兵也沒有辦法配置的如此齊全。

    每一套鎧甲,都是花了血本打造,耗費了

    大量的鐵料,這一套甲的重量一只怕就有一百五十斤左古!即便是在軍隊之中,也只有重甲騎兵之中的將領才能穿戴,如此沉重的盔甲,一般的士兵如果穿在身上,負重如此之大,只怕行動都有困難了,就如同身上又背負了一個人的重量,行走都勉強,哪裡還能騎馬作戰?歷來軍隊之中,也只有一些實力出眾的勇士或者是武勇果人的將領軍官才會穿戴如此沉重的鐵甲!

    但是在夏亞所帶的這八百騎兵的隊伍裡,這種異常的重甲,卻仿佛成為了普遍的基本裝備!

    除了那沉重的全套鎧甲之外,騾馬的背上還負擔了騎兵的長兵刃!這些長兵刃都是重武器,沉重的騎兵長矛,稜錘,雙刃的長柄重斧等等,各自不等。

    仔細算下來,這隊伍裡的一個騎兵,若是全身穿戴好了那鐵甲,再拿上這一把沉重的重兵刃,全身負重就只怕要兩百斤以上了!

    如此沉重的裝備,難怪要給每個騎兵都配置一匹專門負重的騾馬隨行了,否則的話,長途行軍挾帶如此沉重的裝備,只怕到了地方,戰馬都早就給壓死了,哪裡還能打仗?

    而更異常的,則是每個騎兵身後的那一匹備馬!

    奇異的是,這支軍隊裡,似乎每一個騎兵身後的備馬,卻比騎兵自己胯下的戰馬看上去更要雄壯高大!只見那一匹一匹的備馬,都比原本的戰馬要高出了至少兩頭以上,看上去骨髏粗大而雄壯,一路奔走而來,馬匹粗重的呼吸,噴出一片片的白氣,馬身上的一條一條的肌肉,就如同鋼鐵一般!

    拜占庭歷來以騎兵稱雄,尤其是羅德裡亞騎兵,更是拜占庭的精銳軍魂,對於戰馬的馴養和挑選,自然也有獨到之處。一般來說,普通的軍中戰馬,也不過就是一人的高度,軍中的慣例,歷來是輕騎兵用南馬,重騎兵用北馬。帝國產馬,歷來南方的馬匹體形稍微小一些,卻是耐力見長,短成的衝刺雖然不太擅長,但是長途行軍卻是能耐得住。輕騎兵以戰場上的機動力見長,用南馬最是適合。

    只有北方出產的馬匹,品種才是那種體形高大的類型,這種北馬,身形高大寬厚,負重極強,爆發力和短途的衝刺也都是比南馬要強了一個檔次,雖然長途奔走的耐力不足,卻最適合充當重甲騎兵的坐騎MP一重甲騎兵正是以正面強攻的衝擊力見長。

    可此刻看來,這支騎兵之中,騎兵身後的那些高大的備馬,卻比帝國之中的那些專門給重騎兵使用的北馬,都要更高大了不少!看上去雄壯不凡,數百匹馬奔走的時候,隱隱的就續佛雷鳴震動一般!!

    如此之多的巨馬,也不知道夏亞是從哪裡找來的了!

    而這些巨馬,身上卻只除了馬鞍之外,就再無任何負重,一路奔走,就顯得格外輕松。似乎這支隊伍裡,對這些高大的巨馬都格外的愛惜,寧可讓那些負重的騾馬累死,都不肯將這些巨馬的馬力耗費在長途行軍之中。

    夏亞駐足在河邊,等了會兒,就聽見前面傳來蹄聲,抬頭看去,只見一匹黑馬緩緩而來,馬上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色的皮襖,厚厚的帽子和領子,幾乎將臉龐都遮住了一半,帽子壓得極低,但是露在外面的眉毛,也早就被寒霜染白了,正是內內!

    內內來到夏亞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氣,沉聲道:“看過了,這冰很是結實,咱們能過去!我親自騎馬在上面跑了一個來回,絕無問題。”

    夏亞這才終於吁了口氣,然後忍不住仰天一聲大笑,對著天空比劃了一個中指,惡狠狠道:“這見鬼的老天,終於算是放了老子一馬!歷來總是給老子各種霉運,今兒終於算是發了善心了!哈哈!!”

    他低頭看了內內一眼,惡狠狠道:“下令,全軍過河!咱們過了河,直奔南行走!哼,這一戰,是生是死,是風光還是絕路,就看咱們的了!”

    這河面的冰果然厚實,馬隊緩緩過河,只聽見馬蹄敲打在堅硬的冰層之上,發出如鐵器撞擊的動靜。

    八百騎兵連同坐騎全軍過河,也不過用了不到!個時辰的時間。

    過得了河來,夏亞提在嗓子口的心才終於放了回去,他立刻喝道:“來人!拿地圖來!”

    立刻就有隨身的親衛將一張卷起的地圖放平在了他的面前!

    夏亞仔細看了兩眼,微微一笑:“哈!幸好老子當初留了一個心眼,上回帶人過境來,挑撥奧丁人和科西嘉人打仗的時候,就留意了沿途的地形。曼寧格那個老家伙,只怕現在還在西邊做著一舉殲滅咱們主力的美夢呢!我們這就一路往南,掏了他的後路去!”

    他抬頭看著內內,道:“往南在走半日,就是查克城,這是西爾坦郡東邊的一座軍鎮了,靠近和科西嘉軍區的邊境,從前是西爾坦郡駐軍的地方,是為了防止科西嘉軍區所設置的。曼寧格這個家伙頗有本事,雖然大軍去圍堵格林他們了,但是在這種重要的咽喉要地,也一定是留下了駐軍的!咱們這就去,先一口吃了這支駐軍!就算是打響了這場戰爭的第一仗了!”

    內內看了夏亞一眼,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其實……這一次過來,我帶隊就好了,你身體還沒有康復,就算交戰,你也上不得陣了,何必過來冒這個風險。”

    夏亞聽了,心裡一動,抬頭看去,只見內內那張臉雖然依然板著,但是眼光之中,卻不免露出幾分關切來。

    他心中輕輕一嘆,心中自然明白這個女人對自己終究還是頗有情誼,這些日子來,處處躲著自己不見,每天只是藏身在軍中,賣力操練軍隊,將精力都發洩在了軍中。可是真的見了自己,那一顆心,終究還是壓抑不下那些情分的。

    面對內內的這番心意,夏亞心中終究始終是懷了幾分說不清的傀,疚,忍不住就下意識的躲開了內內的眼神,緩緩道:“這一仗事關生死,我就算躲在丹澤爾城裡,也是無用,打贏了,我們自然就是從此一片坦途!若是輸了,我躲在丹澤爾城裡,也是敗亡一條路!前方後方,也沒什麼區別了。”

    內內眼看夏亞躲閃自己的眼神,心中就是一黯他終究是要結婚的人了,娶的妻子還是帝國皇室,自己一個孤魂野鬼一般的女人,模樣又是生得如此嚇人,哪裡配得上他。那個叫艾德琳的女孩,自己也是見過,的確是美麗非凡,又是對夏亞溫柔情深,想來才是他的良配吧。

    自己的這一番情義,終究,還是不會有結果的了。

    想到這裡,內內心中一狠,將這些心思都強行壓了下去,掉頭就上馬衝到了隊伍前面去了。

    ※※※

    接近中午的時候,查克城裡,升起了一陣炊煙。

    城中駐扎的,有大約一千奧丁軍隊,還有兩千的附軍——這些附軍,大多都是原本科西嘉軍區的降軍,在科西嘉軍區被曼寧格吞並之後,就已經歸降了奧丁人,被曼寧格打散了編制之後重新整合起來,安插在了各處。如此寒冷的天氣,那些附軍又不是奧丁人,自然是怕冷的。這見鬼的天氣,滴水都能結冰了,誰不想躲在營房裡烤火。

    偏偏那些奧丁野蠻人,一個個都是怪物,這見鬼的天氣越是冷,那些奧丁人卻反而精力就越發的充沛,一早就聽見那些奧丁人全軍起了床,然後一個上午都是熱鬧呼嘯。

    那些奧丁人,見到這種冰雪的天氣,似乎就格外的熱切歡喜,早上的時候,就有奧丁人在城中軍營裡,冰天雪地,就脫了衣服,抓起冰雪來在身上擦洗,一個個奧丁人都是健壯非凡,一身結實的體魄,冰雪擦的皮膚通紅,這些家伙卻仿佛不怕冷一般,反而笑得越發的粗獷。

    更有奧丁人,在雪地之中,就以摔跤角力取樂,一個上午都是打打鬧鬧不停歇。

    這些奧丁人自己不怕冷,卻也不讓這些歸附的降軍安生。駐守在這裡的奧丁軍隊的首領,一道命令,就讓這些新附軍出城巡邏,上城防守,還命令他們清掃城中街道這些活兒可都落在了倒霉的附軍的頭上。

    這見鬼的天氣,能把人的鼻子都凍掉了,誰願意出去干活?

    只是這些奧丁大爺一個不高興的,鞭子可就是毫不留情的抽過來!

    可憐這些附軍,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了——所誰讓這情勢比人強,人家現在是圭軍,自己是降軍,能留下一條命已經是格外的運氣了。

    奧丁人作戰尊徑,可平日治軍卻是極為粗陋,也沒什麼規矩。管理也是松松垮垮。

    這些附軍雖然被奧丁人的皮鞭逼的不得不從暖和的營房裡鑽出來干活喝風,但是這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誰又會真的給奧丁人賣力?

    奧丁人自己在營地裡快活,打鬧摔跤角力喝酒烤肉做樂,偏偏讓大爺們跑去城外巡邏?這見鬼的天氣,鎧甲都要凍成一片了,裹著厚厚的皮襖字,風一吹都能冷到骨頭裡去。就有被攤派出城巡邏的附軍騎隊,一出了城,就干脆是陽奉陰違,悄悄的找了一個背風的山坡子後面躲風休息去了,等到了時候,再跑回城裡,只向上彙報一聲“一切無事”也就算交待過去了。

    原本按照命令,出城巡邏的騎兵得將探馬撒出十裡,可這些附軍悄悄偷懶,哪裡會真的跑出十裡去,只出了城,能走上兩三裡,就已經算是格外忠於職守的了。媽的!平日就要收這些奧丁蠻子的氣,要打就要,要罵就罵,投降之後,軍餉也沒有了,每天也就吃上一些粗勵的沉麥磨的面,數日都沒有見到葷腥了。這等待遇,誰還給奧丁人賣命,就是***婊囧子養的!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夏亞的大隊,幾乎毫無阻攔,一路開到了查克城的城外,距離城防已經不過就是一箭之地了,城中的守軍都居然沒有察兌

    城中隱隱的已經升起了中午的炊煙來,放眼看去,那並不算高大的城牆上,也全無半個守軍,只怕都此刻都窩在牆跺下避風呢。

    城門大開,幾個倒霉鬼被丟在城門口清掃積雪而已。

    這座小城,看上去渾然沒有半分傷備的樣子!

    夏亞全軍就在城外不過數百米的地方,一座山坡之後,黑壓壓的騎兵已經列隊完畢,所有的騎兵都已經下馬,緊張的穿戴著鎧甲,那種沉重的全身甲,要穿戴起來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騎兵們只能互相幫襯著同伴,緊張的動作。

    夏亞已經站在了山坡上,他一身皮襖都已經被冰霜染成了白色,站在這山坡之上,已經仿佛和這周圍的冰雪連成了一片,遠處就算有人朝這裡看,若是不仔細,只怕也看不清這兒還站著一個人。

    夏亞望著城裡升起了炊煙,摸著下巴一笑:“哈!來的好巧,城裡的家伙要開午飯了!傳令下去,咱們按計劃行動!中午之前,咱們就要殲滅這些家伙,然後進城吃飯!”

    他回頭,看著山坡下的麾下騎軍,此刻隊伍終於已經整備完畢,數百雙眼睛,都是緊緊的盯著夏亞望來,夏亞面色冷峻,喝道:“咱們這支騎軍,我是下了大的血本的!幾乎將家底都掏了空,來供給你們!今天是你們成軍之後的第一陣!我就在這裡看著!我要親眼看著你們,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給老子看!”

    說著,夏亞摘下了腰間掛著的一個軍號,用力捏碎了上面凍結的冰,就立在山坡之上,用力吹響!

    瞬間,渾厚的軍號,就打破了這大地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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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2#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49:48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不屬於這個世界】

     查克城中,奧丁人打鬧取樂,附軍偷懶,原本還算是和諧。

     城外的一聲軍號聲傳來,還赫然是拜占庭軍隊的集結號,立刻就將城中的安寧打碎了!

     奧丁人雖然治軍有些粗亂,但是彪悍善戰的本能卻不曾丟下,一聽戰號,頓時就有首領變色,隨即大聲呼喝起來。

     下面還在打鬧的奧丁戰士,頓時紛紛停了手,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剛才還光著身子用冰雪擦身的奧丁勇士,也趕忙就撒腿朝著營房裡跑去!

     雖然有些亂哄哄的,但是在那首領急促的呼哨之下,片刻之後,幾乎所有的奧丁戰士都已經重新沖了出來,開始列隊集結。

     奧丁人打仗,歷來都不太講究什麼戰術陣法,甚至就算是裝備也不太在乎。奧丁帝國地處北方苦寒,物產稀薄,從來就不以兵甲精銳而著稱。像拜占庭軍隊那樣,用精銳的鐵器鑄造的兵甲,在奧丁軍隊裡,簡直就是一種奢侈的行為了!

     奧丁戰士,歷來自恃的是個人的武勇!一個奧丁戰士,打的性起,就算是光著膀子,只要提了把重斧,就敢於往拜占庭的軍陣裡沖!奧丁人天生種族天賦,體魄就比拜占庭要強大許多,多的是那種虎背熊腰的蠻勇戰士,在奧丁人看來,拜占庭人不過是一群仗著家裡有錢,靠精銳的武器鎧甲武裝起來的綿羊罷了,若是拼真正的本事,拜占庭的士兵,哪裡是奧丁勇士的對手。

     歷來,若是拼單兵的戰力,一個奧丁戰士,就能穩打三個拜占庭士兵!

     此刻城外雖然響起了拜占庭軍隊的戰號,城中的奧丁軍隊,卻是雖驚而不懼,只是不少人心中就忍不住奇怪:不是聽說那些拜占庭在西邊和曼甯格族長的主力在對決麼,怎麼有拜占庭軍隊跑到這裡來了?

     不過來也好,去也罷,奧丁人心中想的卻是簡單:管他那麼多,既然來了,就狠狠的打他媽的!

     奧丁人骨子裡就不大瞧得起拜占庭人,至於城中的那些附軍降軍,他們更是看不進眼,此刻要打仗了,若是換做一個聰明的將領,只怕就會先把那些降軍丟出去當炮灰,打得過打不過且不說,至少先能探探敵人的虛實,哪怕消耗掉敵人的一點力量也是好的。

     可這些奧丁人,只怕是驕傲已經根植在了骨子裡,此刻卻一點這種念頭也沒有,要出戰了,卻根本就全然不顧那些附軍了,只是自家列隊集結,然後就在首領的一聲令下,沖出了城外迎敵去了。

     曼甯格對於查克城這個地方倒是頗為重視,這裡能虎視科西嘉軍區,地理位置也頗為重要,科西嘉軍區畢竟是自己剛吞併下來的,不少地方還不太穩當,一旦有什麼動亂,這裡的駐軍就能立刻開過去平叛。

     所以在這查克城裡的一千奧丁駐軍,居然有五百都是騎兵!而且還都是奧丁人的精銳馴鹿騎兵!

     此刻奧丁人沖出城外之後,就看見對面,果然有一支打折拜占庭軍隊旗號的軍隊,已經列隊就在城外的曠野之上了!

     城裡的奧丁軍隊首領看去,卻不由得心中生氣一股子輕視來。

     他也是奧丁軍中的打慣了仗的老手了,對面的這支來犯的敵軍,看上去數量就不多,以自己的經驗看來,最多都怎麼也不會超過千騎MP——雖然是騎兵,但是自己手裡有500奧丁的精銳馴鹿騎兵,哪裡會把不到千騎的拜占庭騎兵看在眼裡?

     歷來在奧丁人的心中,拜占庭的軍隊裡,唯一能和本國的精銳軍隊掰掰手腕子的,也只有那支羅德裡亞騎兵一軍而已,其餘的各路軍隊,都是不用眼皮去夾的。

     通常的情況,500奧丁馴鹿騎兵,就算遇到上千的拜占庭騎兵,都敢正面去對沖拼殺,而且還能擊潰敵陣,戰而勝之!

     而且此刻又是寒冬,這些軟弱的拜占庭人,在這種天氣來,和奧丁戰士打野戰,只怕都是腦子壞掉了!

     這奧丁首領傲然一笑,已經下令騎兵列隊唯備衝鋒了,只想是一個衝鋒就擊潰這支不長眼的拜占庭軍隊。這一仗,在他心中,勝負都不用去想的,唯一的問題,是擊潰這支敵軍之後,如何追擊的問題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拜占庭軍隊的軍號終於停了下來。

     那拜占庭的軍隊,不過數百騎,列隊在曠野上,卻是一片寂靜,馬不嘶,人不喊,寂靜的有些讓人心中發毛!

     只有那騎兵身上的鐵甲,在這一片冰雪的映照之下,散出一片寒光!冷的刺眼!

     一匹雄壯的黑馬,從戰陣的一側沖了出來,沿著拜占庭騎軍隊列的前端跑了一個來回,最後立在了中央,馬背之上,一身白色的披風,披風下全身沉重的鐵甲,手裡提了一柄稜錘,正是內內!

     內內呼了口氣,然後輕輕將頭盔上的面甲放了下來,挽弓搭箭……

     咻!

     一支狼牙箭,就射在了兩軍中間戰場的正豐央!

     城下的奧丁人軍隊裡看見,頓時上上下下就大聲鼓噪了起來,不少奧丁人都是面露怒色,更有的就直接高聲喝罵。

     原來內內的舉動,卻是在兩國軍中都慣用的一種姿態。

     軍中的統兵將領在兩軍對陣的時候,尤其是騎兵,一箭射在戰場中央,那是標準的邀戰的意思了!

     意思是:也不用廢話了,大家就各自列隊,騎兵大隊正面硬碰硬的沖起來,沖一個血流成河,看看誰更硬就走了!

     奧丁人歷來輕視拜占庭的軍隊,只覺得拜占庭軍隊在野戰的時候,大部分只有列陣防禦,被奧丁戰士的衝鋒打的龜縮的份兒。

     卻沒想到,對面這支拜占庭軍隊的將領居然這麼有種,居然做出姿態來邀戰,兩軍對沖?!

     奧丁人上下鼓噪,那個首領更是心中頓時戰意勃發,嚎叫了幾聲之後,立刻就下令,騎兵從兩翼開始漸漸聚集在了前面中央,擺出了衝鋒的姿態來了。

     有種是有種!但是總要叫你們這些拜占庭綿羊看看,光有勇氣可沒用!

     硬碰硬的正面兩軍對沖廝殺,拜占庭帝國之中,除了羅德裡亞騎兵之外,還真就沒有哪一支軍隊敢拉出來和奧丁人這麼打的!

     戰場之上,兩軍都是開始緩緩的後退,拉開了距離。

     雙方的騎兵都緩緩的聚攏列隊完畢……

     此刻,正是中牛,原本陰沉了一個上午的老天,在烏雲的縫隙裡,卻忽然就撒下了一片罕見的陽光來,這一絲陽光似乎是從重重濃厚的烏雲之中露出來的,正撒在了這戰場的中央之地!金色的陽光,落在這一片白色的冰雪大地上,就顯出了幾分詭異的味道來……,

     雙方的軍馬已經整頓完畢,就聽見拜占庭軍隊這裡,一聲號角響起,內內在隊伍的最前面,一聲低吼,一馬當先就沖了上去,身後的數百騎兵,就擺做了一個標準的帝國重甲騎兵衝鋒的鋒安陣,馬蹄奔騰,轟轟的朝著前面撞了過去!

     奧丁人這裡,那首領也是一聲吼叫,所有的奧丁戰士,都從腔乎裡爆發出了一聲怒吼,隨即馴鹿騎兵也往上沖了上去!數百馴鹿騎兵衝鋒起來,那勢態看上去也的確驚人,馴鹿這種坐騎原本就比拜占庭的戰馬要更為雄壯,負重和衝刺的力量也都比戰馬來的更大!體重加上力量,用作騎兵衝鋒,卻比馬隊騎兵天生就要強了三分!歷來都是奧丁人野戰破敵的最犀利的武器!

     此刻雖然是奧丁人的騎兵數量劣勢,但是500騎兵,就算是遇到三倍的拜占庭騎兵都能包打,何況對方的數量比自己也多不了多少。

     城外的曠野之上,只見雙方的騎兵隊伍,就如同兩股子洪流,從兩個方向同時交鋒衝擊而來,奔騰的馬蹄聲,一時間震天,響撤了天地!曠野上一片白色的雪花飛濺,都是地上的積雪被鹿蹄和馬蹄踐踏揚起的!

     雙方的騎兵,就如同兩股鐵流,終於在戰場的中間匯合,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頓時,就撞的火花四濺!!

     轟隆隆的聲音之中,雙方的前端騎兵已經狠狠的撞上了,只聽見一片人仰馬翻的聲音!兵器交錯碰撞的聲音,戰士落馬的悶響,鈍器砸在人身上的聲音,落地的戰士被馬蹄踐踏的慘呼……

     雙方都是毫無保留,這種正面硬碰硬的交鋒,也是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餘地,拼的,就是實打實的戰力!

     可只是在兩股洪流衝撞在一起的第一個懈間,讓後面坐鎮的奧丁人軍隊幾乎掉下眼珠乎的事情發生了!

     幾乎就只是三個照面,仿佛奧丁人歷來引以為豪的東西,就被瞬間打破,打的粉碎!

     雙方的騎兵狠狠的撞擊在一起,第一波的衝撞,前端頓時就是一片落馬的身影!可是讓奧丁人看得幾乎掉下眼珠的是,落馬的幾乎全部都是奧丁的馴鹿騎兵!

     衝擊的瞬間,沖在最前端的奧丁馴鹿騎兵,看似雄壯而奔騰的洪流,在這支拜占庭騎兵的鋒矢隊列的衝鋒之下,仿佛一下就被狠狠的撕裂出了一個口子來!頭排的奧丁馴鹿騎兵,幾乎在一個照面之下,幾乎連慘呼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一片一片的落馬了!

     那支拜占庭的騎兵,就如同一柄無堅不摧的重錘,狠狠的砸進了奧丁馴鹿騎兵的衝鋒隊伍之中,轟轟的馬蹄聲裡,拜占庭的騎兵衝鋒的勢頭,撞在了奧丁人的馴鹿騎兵隊裡,可憐的馴鹿騎兵隊伍,在拜占庭騎兵的衝鋒之下,就仿佛變成了紙紮出來的一般,輕易的就被狠狠的砸了一個粉碎!

     數百騎兵,只在一個衝鋒之下,就半數落馬!剩下的,也很快就被吞沒在了後面的拜占庭騎兵的衝鋒洪流之中!

     這支拜占庭騎兵,簡直強的不似人類!!

     那些雄壯的過分的戰馬,幾乎比馴鹿的衝擊力更強了數個檔次,馬背上的騎兵,更是全身鐵甲,手持重兵器,最可怕的是,就連馬匹都是覆了馬甲!

     人甲馬甲,每一個騎兵,幾乎就成了一個移動的鋼鐵堡壘一般!更可怕的是,這樣巨大的負重,若是換做普通的戰馬,只怕早就被壓的趴下的!但是那些拜占庭的戰馬,卻依然能奔馳如飛!

     如此大的分量,還沖的如此飛快,衝擊力就幾乎不是人能抗衡的了!數百騎這種變態的過分的重騎兵,以密集的陣行沖過來,簡直就如同是一片鋼鐵牆壁狠狠的平椎壓下來!奧丁人引以為豪的馴鹿騎兵,幾乎瞬間就被催垮了!

     這支拜占庭的騎軍,每一個騎兵都勇猛得過分,後面的奧丁人步兵隊列裡,每一個奧丁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衝鋒在最前面的拜占庭重騎兵,撞上自家的馴鹿騎兵的時候,那巨大的戰馬如同鋼鐵堡壘的撞上來,面前的馴鹿騎兵幾乎一個照面就被撞的飛開!背上的奧丁戰士一聲不吭就直接被撞的翻到了地上去,甚至就連坐騎馴鹿,都有的直接被對方的騎兵連人帶馬的撞過來,撞的頓時就橫著跌了出去!

     如此強大的衝擊力,除了變態兩個字,也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形容了!

     可憐奧丁人,歷來都是以戰士的力大武勇而著稱,但是這支拜占庭騎軍,每一個馬背上的騎兵,都簡直比奧丁人更奧丁人!每一個騎兵仿佛都是力大無窮,不論是身板的雄壯程度,還是勇猛的程度,連奧子人看了都心中發毛!

     這些騎兵身負了如此沉重的鐵甲,簡直就如同一個鐵疙瘩一般,但是衝鋒起來,手裡那些沉重的稜錘卻依然還能舞的飛快!!坐在馬背上,還能左右掄圓了砸人!每一個被砸中的奧丁人,幾乎都是毫無任何疑問的被砸的骨斷筋折,若是被砸中了腦袋,頓時就是腦漿迸裂,一個大號頭顱,就變得如被錘子打爛的西瓜一般!

     更有的看見,拜占庭騎兵的鐵錘揮來,就能將馴鹿背上的奧丁騎兵打的整個人直接往後飛出去,飛出數米方才落地!

     這種力量!哪裡是普通的騎兵戰士能擁有的??!!!

     一個照面!

     也就是一個照面!

     沖上去的500奧丁馴鹿騎兵,幾乎就這麼一下就被催垮打爛掉了!快的幾乎讓人咋舌!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更是快得……讓後面的奧丁步兵悲憤!

     因為一個照面,自家的騎兵就被人家打了一個稀爛,轟隆隆的馬蹄,就幾乎已經沖到了自己的鼻子前面了!

     自家的馴鹿騎兵敗的實在是太快了!快的的沒有能給後面的奧丁步兵爭取哪怕一點點唯備的時間!

     拜占庭的重騎兵衝鋒的洪流,幾乎毫不停頓的就沖到了面前!

     奧丁人的刹下的步兵戰士雖然也已經列著隊伍,當沖在前面的拜占庭騎兵一旦撞上來,頓時就被狠狠的砸開了幾個口子!

     這支騎兵的衝擊力,果然驚人!前端的一排騎兵撞上了奧丁人的步兵戰士的隊列,瞬間就看見一個騎兵沖進陣去,就有數個奧丁戰士被撞的幾乎就身子往後飛了出去,有的直接就被撞的骨頭碎裂,更有的連叫都沒叫出來,就口鼻噴血死去!

     歷來以蠻力過人,彪悍勇徑而著稱的奧丁戰士的隊伍,在這支騎兵的面前,就是紙紮泥捏的一般!

     重騎兵夾雜著狂風,就沖進了奧丁步兵的隊伍,依然只是一個衝鋒,就直接將奧丁人的隊伍鑿穿了,打爛了!奧丁人只能垂死掙紮,奮力的抵抗,但是讓奧丁人絕望的是,歷來自家綺仗的勇猛,在這支敵軍的面前,簡直就是毫無作用!自己軍中那些勇猛的勇士,揮舞著戰斧稜錘擊打過去,但是卻被對方輕輕就直接打了回來,然後就是連人帶武器,都被砸的粉身碎骨!

     更有的奧丁戰士,垂死之下,抨舞戰斧試目去和敵人同歸於盡,但是馬背上的騎兵,只是森然的目光掃來,騎兵的稜錘砸下,奧丁人就脆弱的仿佛枯枝一般,武器被砸斷,身子就立刻被掃的飛出去,人沒落地,就已經斷了氣!

     這支強的近乎可怕的騎兵,只用了個衝鋒,就將這一千奧丁軍隊徹底擊潰了打爛了!

     輕鬆的程度,簡直就如同是一個巨漢和一個幼童之間的角力一般!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拜占庭騎兵就已經開始清掃戰場,騎兵很快就分出了幾個小隊,在戰場上來回的追殺那些被擊潰的奧丁潰敗的士兵,還有的就放緩了馬蹄,回頭沿途搜索,地上若是有奧丁人未死的傷兵,就直接補上一錘!

     這幾乎不是什麼戰爭了,而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戰鬥已經到了尾聲,戰場上的拜占庭騎兵分出小隊掃尾,而城中的城牆上,那些附軍的降軍,卻仿佛已經徹底看呆了!

     方才這一場拼殺,幾乎將他們心中所認知的一切都徹底的粉碎掉了!一向以彪悍勇猛著稱的奧丁軍隊,居然就被一支拜占庭軍隊以這種毫無取巧的硬碰硬的方式,輕易就給打了一個粉碎!

     而更讓人驚怒的是,奧丁人輸的如此之徹底,如此之慘!幾乎連半分還手的本嶄都沒有!

     就在他們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這支神奇而強悍得變態得拜占庭騎兵,已經昂然進了城!!

     沒有任何人吩咐,也沒有任何人猶豫,城上的那些附軍降軍,幾乎是一隊一隊的狼狽不堪的跑了下來,就直接乒乒乓乓的丟小了手裡的武器,然後紛紛跪伏在了路邊,方才這一場拼殺,殺的讓人膽都寒了!

     眼看這支騎兵進城,都沒有一個附軍的士兵敢抬頭去窺探那些馬背上騎兵的眼神!

     這,這哪裡是什麼騎兵!簡直就是數百殺神!!

     ※※※

     夏亞是在隊伍的最後面進城的,身邊十多個親衛簇擁著他。

     方才這一仗打的太過輕鬆,甚至就連夏亞自己都驚呆了!

     這支騎兵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幾乎掏空了家底來堆出來的!他心中早就知道這支騎兵很強,非常強!

     但是畢竟沒有實戰過,就連夏亞自己都沒有想到過,這支騎兵居然如此的強!!

     八百打一千,一個衝鋒就徹底把敵人打爛掉了!而且對仗的也不是什麼雜牌的烏合,而是精銳的奧丁赤雪軍!

     就算是大人打童子軍,只怕也沒這麼輕鬆吧?!

     夏亞騎馬進城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那些跪在兩旁投降的附軍的深深敬畏。

     “媽的,老乎卻是低估了自己的實力了……這麼一支強軍,就算是遇到曼甯格的主力,也能狠狠的幹他一傢夥吧……看來這計劃,得稍微調整一下了。”

     輕易的佔據了城中奧丁人的軍營,夏亞立刻做出了安排,只派了不過五十騎去收攏那些附軍降軍,其餘的大隊,除了城外追擊奧丁潰兵和清掃戰場的,都進了奧丁軍營裡。

     軍營裡,奧丁人生起的炊煙還不曾散去,鍋子裡還有熱騰騰的食物,煮得稀爛的肉湯,烤的焦脆的牛羊,都便宜的夏亞的人馬了。

     全軍上下,都是士氣亢奮昂然!

     果然,夏亞沒想到,就連這些騎兵自己都沒想到,這一仗居然贏得如此輕鬆!自身的強大,甚至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料!

     等到戰損的數字報到夏亞的手裡,複亞更是呆住了!

     八百騎兵打一千奧丁精銳,最後的損失數字,自己一方居然一個戰死的都沒有!只傷了不過三十多個,還都是輕傷!也只是在騎兵對沖的時候,打爛了對方的隊伍,但是畢竟戰場上到處都是倒斃的奧丁人的屍體和馴鹿,結果自己的馬匹被絆倒而受傷的。

     這種比例,就算是心中早就有了充分樂觀估計的夏亞,也看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

     “媽的,老子這本嶄下的足,這回報,也太他媽的驚人了吧!”

     他倒吸了。涼氣,卻立刻就聽見了心中傳來了朵拉的聲音。

     “小子,你莫要這麼得意……你弄出來的這支騎兵,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這麼強的過分的一支力量,只怕將來也會引來大麻煩!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了。

     夏亞沉默了會兒,終於也歎了口氣:“不錯……這支騎兵,的確是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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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3#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50:00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二章 【男兒之死】(一)

    夏亞自然是心中清楚得很。

    這一仗打的盪氣迴腸,贏得酣暢淋漓。這八百騎兵的戰鬥力強的幾乎逆天,近乎變態……但是這樣的八百騎兵,他卻是再也無法複製出哪怕再多一個小隊了 !

    不為別的,只因為朵拉說的一點沒錯:這樣的一支騎兵,根本就不應謀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

    而建造這強大的八百騎兵,夏亞投入的花費,也是奢侈得近乎遭天譴了 !

    要想知道夏亞的手下是如何打造出這麼一支強悍的不可思議的軍隊,卻要從頭說起了。

    卻說是數月之前,當梅林跑來丹澤爾城之後,夏亞的平靜的日子就被這位變態的養母大人打破了寧靜。

    最倒黴的是,梅林大概是使喚多多羅這個傢伙使喚得順手了 一一要說到忍耐力和恭順的程度,還有溜鬚拍馬,夏 亞的手下人裡,多多羅這廝也可算是頭一號了。

    多多羅對梅林的畏懼是深深的印刻到了骨子裡,敬畏之中,崇拜的尊敬或許有三成,畏懼卻是有七成。可憐的多多羅在梅林的淫威之下,幾乎每天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梅林,雖然看似性子古怪暴躁,但其實對夏亞這個小子,也還是心中很是關切的。

    尤其是,後來,多多羅不小心透露出了一些夏亞的秘密:尤其是夏亞蕺在守備府裡的那輛馬車 !

    馬車裡有什麼 ?那可都是夏亞當初和黑斯廷一起下了遠古地精的那座地宮裡,搜刮出來的遠古地精鼓搗出來的那些寶貝。

    其中,戰爭樹堡已經被覆亞發揚光大在戰場之上的,權次使用,就讓奧丁人鬧了一個灰頭土臉,順便也成就了“白衣**師”多多羅的威名。

    除了戰爭樹堡之外,夏亞從那個遠古地精的遺跡裡搜刮出來的另外一件重要的東西,就是“肌肉果實”!這肌肉果實,是遠古地精的一項極為重要的研究成果。

    要知道,在遠古時代,地精雖然是淩駕於眾多種族之上的階級,擁有聰慧的頭腦和最為發達的文明。但是先天的種族缺陷卻是無法抹去的。

    那些聰明絕頂的遠古地精,除了致力於創神計劃之外,也一直在苦心研究如何彌補自身的種族天賦缺陷。其中重要的一項,就是關於地精這個種族的本身的戰鬥力的彌補。

    地精這個種族,天生體魄就比其他種族都要弱小很多,不要說和龍族這種肉身最強悍的種族相比了,就算是和此一等的矮人族,精靈族相比,也都是差 了大遠。甚至和並不以體魄見長的人族相比,地清的體魄也是顯得大過弱小了。

    在戰鬥的時候,地精戰士身材矮小,體力,力量,各方面前是趨於絕對的弱勢。若是和其他種族發生戰爭的時候,別的不說,單純是在肉搏一項上就吃 了太大的虧了。

    雖然地精擁有最為先進的武器,甚至還擁有魔導炮那樣強悍的玩意兒。但是,彌補自身的天賦體魄缺陷,卻也一直是地精之中聰明的學者們研究的方 向。

    在這種背景之下,肌肉果實的研發,就是地精在這個領域上的一個重大的突破!

    肌肉果實的作用,夏亞曾經聽黑斯廷介紹過,實在是一種肉搏作戰的極品寶貝 !使用了肌肉果實之後,使用的個體,無論是力量還是各方面的戰鬥力,都會成倍數的增加!而且戰鬥之中,可以達到類似於狂化那樣的效果:在自身收到傷害的時候,反而可以迸發出更強大的力量 !越打越強 !

    可以說,肌肉果實如果使用得當的話,可以培養出一批卓越精銳的擅長於謹慎肉搏的強大戰士來。經過肌肉果實改造之後的這樣的戰士個體,力量和體力都會得到成倍甚至數倍的增加,而且在戰鬥的時候,更可以迸發出強大驚人的潛力來。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如果使用過多的話,超過了被植入的個體的承受極限,會造成被植入個體的肉體*崩潰。

    夏亞在得到了這些肌肉果實之後,就曾經仔細想過如何充分利用這些寶貝,以達到最大的效率。

    在仔細的研究之後,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肌肉果實是遠古地精研究出來的東西,地精天生體質潺弱,這些肌肉果實使用的極限,如果以地精的體魄為基數的話,自然是使用的限制就很低,但是人類,天生的體魄比地精要強很多,那麼作為這個基礎,顯然如果給人植入肌肉果實的話,就可以比地精承受更大的極限程度了 !個體-的基礎不同,可以造成不同的結果。

    那麼……如果,植入對象的體魄,比人類還要更強大,那麼使用了肌肉果實之後,是不是效果也會更好呢?夏亞的頭腦很靈活,他很快就想出了一個膽大妄為的主意!當初搜刮來的砰-些肌肉果實,一共只有唧十多枚。

    要知道,遠古地精花費了無數的精力和心血,最後才弄出了這麼一點東西來,可以說是舉族之力的結晶了。

    就在夏亞頭疼於該如何使用這些東西的時候,梅林出現了,並且從多多羅那兒拷問得知了夏亞的這些“私人珍藏品”品之後,對魔法研究幾乎是當代頂級大師級的梅林的介入,立刻就給了夏亞極大的幫助。

    對於梅林來說,她對遠古地精的這些研究成果極為感興趣,這是一個出色的魔法師的本能。這些東西,立刻就成為了她最喜歡的玩具。

    她很快就在自己的魔法實驗室裡將一枚肌肉果實分解開來做了充分的研究。然後在第一次試驗的時候,梅林親自跑去野火原裡捕捉來了幾頭肉身強悍的魔獸來作為試驗對象。第一次的試驗過程,夏亞是親眼看到的 !

    一頭身軀雄壯強健的成年獅獸,是第一次試驗的犧牲品一一這種魔獸,以肉身強壯力量巨大而著稱,爪牙鋒利,可以撕裂戰士的鐵甲,一隻成年的獅獸,可以輕易的將一頭體積比它大一倍的大象撕成碎片 !梅林將一枚肌肉果實煉成了一小瓶魔液,第一次試驗,給一頭成年的獅獸攝入了不過數滴而 已。結果,就在夏亞的親眼目睹之下,那只試驗用的獅獸,立刻就產生了異變!這頭暴躁的野獸,在很短的時間內,身軀開始膨脹,原本就已經足夠健壯的身軀,骨骼和肌肉都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膨脹起來,變得更加粗大,更加結實 !

    然後,這頭被關在籠子裡的傢伙,陡然發狂起來,居然輕易就將那用手臂粗細的鐵柵打造的籠子撕裂,跑了出來!!造成了一個不小的事故,還差點傷了幾個守備府裡的衛兵。

    結果,梅林在殺 死了這只魔獸之後,又利用了幾天的時間,才終於完全將這種東西研究明白,找到了一個最佳的稀釋比例。

    然後,夏亞就做了一個選擇!

    如果將肌肉果實直接用在人的身上……或許能將一個人的體魄和力量都成倍的增加很多,但是因為人類本身的體魄並不算是強大的種族,基數的限制,使得成長的幅度也並不算是太好。

    梅林說過,既便是給一個經過了嚴酷的身體方面訓練,體魄得到了相當程度提高的強大的戰士使用,也不過能將體力和力量增加到三倍左右,再大的話,就會引發副作用,身體無法承受強化的極限,造成肉體崩潰!

    夏亞在思考了之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誕想:既然給人用的話,效果還並不能算是太好,那麼如果要想充分的發揮這東西的價值,不如……給戰馬使用 !

    馬匹本身的力量,自然比人要強上許多,而且對於騎兵來說,一個騎兵的戰鬥力,幾乎有七成是來自於坐騎的威力 !

    經過了肌肉果實提煉出來的魔液的攝入之後,一匹原本就已經很精壯的戰馬,就會變成一隻恐怖的騎獸!

    原本一匹戰馬的負重,就可以達到數百個在提升之後的戰馬,力量,耐力,肌肉個骨骼的強悍程度都得到了成倍的增加,一匹強化之後的戰馬的負重,達到了負重千斤以上,還依然能健步如飛,來回馳騁衝鋒! !

    加上原本戰馬自身的體質的加強,肌肉和骨骼變得越發的粗壯之後,戰馬的個頭和體積也大副增加,一匹強化過的戰馬,自身的體重,加上負重,再加上強大的力量的驅動之下,全力衝鋒起來,那衝擊力,就連夏亞都忍不住眼睛發紅 了 !

    經過了梅林精心的計算,夏亞的暗中的精心的甄選。他開始了自己的這一項計劃 !

    按照梅林的配方和稀釋的比例來看,夏亞搜刮來的那四十枚肌肉果實,全部提煉出來,給戰馬和人的攝入,加起來,最多也只夠武裝起數百騎兵而已。夏亞開始在手下的騎兵之中挑選人手了。

    他手下的數千騎兵,幾乎都是精銳,一部分是屯由之前帶的那批馬賊,另外一部分則是羅德裡亞騎兵的殘餘精銳!可以說,隨便拉出一個來,放在其他的軍隊裡,都是一等 一的精銳!

    但是夏亞的這次挑選,可算是精益求精。他挑選的是那 些身體格外強壯的騎兵戰士,因為在肌肉果實的強化作用之下,體魄才是最重要的基礎。這樣一來,有些力量不足,但是技巧出眾的人就被排除掉了

    夏亞一味的挑選那種身體健壯如蠻牛一般的大漢,一口氣就挑選出來了近千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羅德裡亞騎兵出身,畢竟,羅德裡亞騎兵作為帝國的精銳騎兵軍團,本身的士兵就已經是挑選出來的出類拔萃的精銳了。然後戰馬的挑選,才是讓夏亞幾乎掏空了全部家當 !

    他原本手 裡的戰馬就不太充足,當初 萊茵哈特帶來數千騎兵投奔自己的時候,這些騎兵長途跋涉跑來丹澤爾城的時候,已經是窮途末路了,甚至不少騎兵騎的都是半路之中搶來的騾子或者奧丁人的馴鹿。真正的戰馬,在他手裡原本就不太充足。

    夏亞一發狠,就下了血本!他花費重金,命人去搜羅戰馬。和紮庫土人交易弄來的那些黃金,幾乎都被他大把大把的撒了 出去 !

    達克斯這個蘭蒂斯王 國的間諜,更是被他使用到了極處,幾乎幾個月都在外面給他奔波,暗中聯絡大陸上的各個商會,購買軍械,走私戰馬來給他使用。

    這麼以來,瘋狂的搜刮,加上自己手曇苦隊裡戰馬的仔細甄選,才終於湊齊了夏亞需要的數字。四十枚遠古地精弄出來的肌肉果實,夏亞是一個沒留,全部用了出來。

    在梅林- 的幫助之下,提煉出來的魔液,才給夏亞弄出了八百精銳得令人髮指的騎兵!

    這樣的騎兵,戰馬是經 過強化的騎獸!力量和衝擊力比普通的戰馬都要強了至少三倍! 騎兵自身也是經過了強化的強悍戰士,體魄強壯之後,就算是身上負重數百斤的重甲和重兵器,也一樣能揮灑自如的戰鬥。

    強悍的戰馬加上強悍的騎兵戰士,一旦組合在一起……又弄出 了八百騎的規模來,這麼一支小規模的騎兵部隊,這次第一次投入戰場,立刻就展現出了強悍絕倫的威力來!

    就算是始作俑者夏亞本人,也都為自己弄出來的這麼一支“另類”而感到震撼!

    八百騎兵,就橫掃數量超過自己的奧丁精銳!而且自身的損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戰 鬥的情況完全是毫無疑問的壓倒性的優勢!!

    如此強悍的軍隊,如果自己能弄出更多一些,弄出幾千騎的話……那豈不是可以輕鬆的橫掃天下 了 !就算是數萬敵軍結成嚴密的陣列「在野戰之中,也絕對抵擋不住這種不屬￿這個世界應該有的特殊強悍騎兵吧! !

    可惜,夏亞自己也很清楚,這樣的騎兵,自己是絕對沒可能再弄出來更多了。

    為了強化這八百騎,那些肌肉果實幾乎都已經耗光了。

    而這些東西,是遠古地精研宄製造出來的,現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可能再製造出來了。而複亞不知道的是……就那四十多枚肌肉果頭, 也是遠古的地精種族,這麼一個聰慧的種族,凝聚了全族大量的投入,和無數地精學者的智慧,花費了 巨大的代價而弄出來的……也就一共弄出來了 這麼 多庫存,結果都便宜了夏亞……而且還被這個敗家子眼皮不眨一下就全部給用掉了 !

    就算是現在遠古地精的種族還在,要想再弄出這麼 多肌肉果實來,只怕也沒這種能力了 !

    可不是麼?偌大一個遠古地精種族的創神區,凝聚了全族數百年的最超凡的智慧學者,無數精英的努力,投入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花費了多少珍貴稀少的材料才弄出來的這點東西,他夏亞大爺,就這麼輕輕鬆松,一個念頭就給用了個精光!要知道,就算是遠古的地精,這種肌肉果實都沒有真正的給地精戰士使用呢!))$

    查克城一鼓而下,奪取了這座小城之後,夏亞下令麾下騎兵修整了不過半天而已,將士飽餐一頓,城中自然有囤積的物資,戰馬也得到了精良的飼料補充。夏亞隨即就下令,放火焚城!

    城中的帝千附軍降軍,自然 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反抗的,這些傢伙原本就被奧丁人殺得破了膽,此刻遇到了這些比奧丁人更強悍更兇狠的一支軍隊,哪裡還有半點反抗的心思?表現出來的態度,簡直比面對奧丁人的時候還溫順了十倍。

    夏亞下令焚燒小城,甚至都不用他的人動手,那些附軍降軍就主動將活兒給搶著幹了。

    傍晚的時候,小城之中已經一片熊熊大火,城中的倉庫和草科場都已經在燃燒,滾滾濃煙直沖天空,在夜晚來臨的時候,這樣的火光只怕數十裡外都能看見!

    夏亞等人已經出了城,全軍在城外山坡上列隊整裝待發,夏亞望著遠處這城中的火光,忽然笑了笑:“這一下,算是給了曼寧格一個信號了……咱們,來了 !這一次,我們 要把他的西爾坦郡的內腹地區,閘一今天翻地覆 !我們鬧的越大,前線和他們對峙的格林他們就越安全!”

    他讓身邊人拿來了地圖,略微看了幾眼之後,面色冷峻:“全軍出發吧!咱們徹夜趕路,繼續往南而行!遇城燒城,逢饋屠饋!所到之處,但凡有奧丁人的蹤跡,就只一個字:殺 !”

    就在西爾坦郡的局勢變得越發複雜的時候,遠在南邊的奧斯吉利亞城,卻已經變得猶如一個塞滿了火藥的桶子,一觸即發 !

    天色還沒有亮,城中連續了多日的亂兵戰火終於漸漸有了些停歇的模樣了。

    那些焚燒了多日的宅子和房屋,火勢也漸漸被撲滅,那些連日來提著刀劍,滿臉猙獰和貪婪,四處劫掠的亂兵,也漸漸被各軍區的部隊收攏了回去。城裡,似乎一下子仿佛恢復了少許秩序。

    只是在凱旋門和皇宮的方向,依然不時的會傳來戰鼓和軍號的轟鳴聲,廝殺的聲響,似乎越來越急促,從早晨到晚上,徹夜不息!

    就在城西的一片破落的街道,這裡原本算是一片富人居住的街區,前兩天幾夥叛軍在這裡來回荼毒,東家搶完了西家又來,甚至幾夥叛軍為 了爭奪這一片肥沃的發財之地發 生 了幾場小規模的火拼。最後仿佛大家才終於商定了分贓的法子。幾家輪 流在這附近幾條街道開始挨家挨戶的搜羅搶劫。從早到晚,都可以聽見那些遭遇亂兵的居民家中的慘呼和哀嚎。

    就在這街區西邊角的一個宅院裡,大門早已經被踹爛了,兩片爛門板耷拉在門口,露出了一個大窟窿。

    門外的臺階上還有血跡,地上還落下了 幾枚箭矢和兩三柄斷刀劍,門口還倒斃了幾具屍體,看上去都是城中的居民的裝扮,想來是遭了亂兵的毒手。

    這宅院裡原本的居民是一戶富商,此刻全家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全家遇難了,還是舉家逃亡跑到別處躲藏去 了。

    大門裡的院子,到處都是翻的淩亂的東西,破碎的箱子,家具「還有被踹翻了踢爛 了的花草盆皿,幾間房子,都是門寄枝搗爛了,幾波叛軍亂兵都光臨過了這裡,這個小小的富足之家,幾乎已經被搬得空了,稍微值點錢的東西,也都沒有留下,甚至就連一些門板上的鑲嵌的銅釘,也都被叛軍用刀子剜了去。

    若是站在大街上,往那破爛的大門裡望上一眼,裡面一片昏暗,還有一股子臭氣,也不知道是打翻了什麼,還是屍臭。

    一 片倉夷狼藉,顯麩是已經被搜刮一空的一個所在,就算是偶爾還有提著刀劍過往的亂兵,經過這宅子門口,往裡看上一眼,也都沒有興趣再進去搜刮了一十任憑誰也能一眼看出,這地方,早已經不會再有油水可撈了。

    此刻,在奧斯吉利亞城裡,像這種人去樓空,如鬼宅一般的地方,幾乎每條街道都有。繁華了數百年的帝都,在這一次叛軍入城的戰亂之中,數百年積累的財富和元氣,早已經喪盡了。

    偌大的一條街上,前日下了一場雪,積雪自然是不會有人清掃了,夜晚的時候,開始有一些穿著襤褸的城中居民,膽戰心驚的走出街來,在街上,用盆子之類的器皿搜集積雪,回去化了煮水飲用……至於食物……只怕早就沒了。

    這宅子,依然無人問津,走過的人,看見門口倒斃的那幾具屍體,也都本能的繞開幾步,遠遠的躲開那扇大門。

    就在這如鬼宅一般的宅院裡,一間黑黢淺的房屋 裡,那破爛的窗臺後,此刻,卻正有一雙眼睛,透過這窗臺,緊緊的盯著大門的方向,警惕的望著門外偶爾路過的行人或者亂兵。直到夜色完全黑了下來,那雙眼睛裡的警惕才終於稍稍消退幾分。“嘿,一座千年的帝都,被糟蹋成這樣……休斯也好,薩爾瓦多也罷,連治軍的本事都沒有,也活該他們成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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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50:11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二章 【男兒之死】(二)

     一個胖胖的身影,在夜幕之下,鑽出了那間屋子,看似臃腫的身軀,卻以一種驚人的敏銳的姿態,在院子裡的雪地上跑過,猶如一隻靈巧的貓兒一般。

     魯爾俯身,用力抓了兩把雪塞進嘴巴裡,用口中的熱氣將雪給抿化了,才一小口一小口的吞進肚子裡,整個過程裡,他始終抬著頭,眼神警惕的盯著大門的方向,兩隻耳朵也在仔面的注意傾聽風聲之中帶來的任何動靜。

     在他的身後,也有兩個人影尾隨著輕輕而出,用手裡的盆子,小心翼翼的搜集積雪來,然後三人一起,悄悄的返回了屋子裡。

     這宅子裡早已經空了,走進了屋子,穿過一扇側門,來到了裡面的後庭院子裡,三人走進了一件大屋子,卻是一個倉庫,掀起地上的一塊厚厚的木板,頓時就露出一個地窖來!

     地窖裡,微微有燈光露出,就在地板才掀開,立刻就有兩柄鋒利的刀劍從下面鑽了上來。

     胖子輕輕一笑,低聲道:“是我。”

     下面的刀劍立刻收了回去,就有人甕聲甕氣道:“大人回來了!“

     魯爾貓著腰鑽進了地窖,然後才用力抖了抖身上的雪,歎了口氣:“還是這下面暖和一些。”

     這地窖原本是大戶人家裡儲藏物品的所在,冬天儲藏糧食,夏天還可以用來儲藏冰,空間倒是不小。

     此刻這地窖裡,卻有百十條漢子,穿著各異,或坐或戰,圍成一圈聚攏在這兒。只是燈燭卻只有區區一盞而已。

     魯爾走了下來,看著身邊這些漢子,笑道:“今天不會有事了,外面還有兩個兄弟盯著,大夥兒好生休息一下,等到黎明的時候,咱們再出去幹上兩票!“

     他這麼說,立刻就有人道:“大人,那些亂兵實在沒什麼用,不過就是一堆子垃圾罷了!這些天咱們偷偷摸摸了,殺了也有百十了,但這麼小打小鬧的,哪裡能救得了城!我看不如尋了一個叛軍的據點,一口氣端了!只要能搶夠馬匹!咱們這些兄弟,就是一百騎兵!這城裡,橫衝直撞都夠了!殺進皇宮裡救皇帝,或者去凱旋門馳援阿德裡克將軍,也都是好的,總比在這裡潛伏,偷偷摸摸的幹掉幾個散兵游勇要強吧?”

     這人一開口,立刻就有其他的人忍不住應聲稱是。

     魯爾聽了,輕輕一笑,他只是抬起手來一壓,地窖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眼前這百十名驕傲得不行的彪悍戰士,卻對這位胖子將軍,敬服到了骨子裡。

     “我知道大家是憋得狠了,那日城破,我召集你們來,大家都想著要上陣殺敵,我心中自然明白!此刻城裡到處都是叛軍,說實話,他們雖然人多,我看大部分也就是烏合之眾,哪裡是咱們羅德裡亞騎兵的對手!只要給咱們足夠的戰馬,咱們列隊沖起來,就算來十倍的叛軍,也絕擋不住咱們,這點,老子還是很自信的!哈哈哈哈!”

     周圍人聽了,都是笑道:“不錯不錯!正面打硬仗,這拜占庭國內,誰能強得過咱們羅德裡亞人!”

     “話是不錯。”魯爾點了點頭,隨即語氣一變,沉聲道:“可是局勢如此,我雖然知道兄弟們的勇氣和對國家的忠誠,但是,我既然是將軍,自然考慮問題就得更遠一些……城裡有多少叛軍?三萬?還是五萬?咱們又有幾個人?各位就算都是好漢子,一等一的戰士,全身是鐵打了,能碾幾顆釘?咱們真出去拼命了,拼了這條命,這個身子不要了,能殺多少叛軍?殺上個千八百的,也就頂天了。對大局,能起到什麼作用?”

     這話說出來,下面頓時無言。

     魯爾緩緩道:“咱們潛伏在這個地方已經三天了,這些天,咱們零敲碎打的,偷偷幹掉幾個散兵游勇和跑進來的亂兵,到現在,那些蠢貨都沒有發現咱們的存在!這就是咱們的機會!此刻城裡,咱們的力量是弱勢,用正常的法子去打仗,已經是不行了!要想成功,就得出奇兵!劍走偏鋒,在這個時候,才是正理!咱們這一百多人,放在正面衝鋒打仗,也不過就是濺起個小浪花罷了!可如果是遇到特殊的情況,咱們這一支奇兵,用在了刀刃上,說不定就能起到左右戰局的作用!各位,老子是不怕死的,大家也是不怕死的,咱們都不乏為帝國去死的勇氣,但是,若是想真的救這個國家,怎麼死法,死在哪裡,死在何時,死在何處,這一點,大家必須聽我的!“

     魯爾的話,道理是明擺著的,沒有人再反對了。

     自從城破的那天,魯爾就聚集了家裡養傷的百十名原羅德裡亞的傷兵,趁著城中大亂,這一百多人,就在這亂城之中潛伏了下來。

     城裡多日來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叛軍的內部都有些指揮散亂,各部叛軍為了爭奪地盤,把個大好繁華的帝都攪和得烏煙瘴氣,叛軍內部各不統屬,山頭林裡,就自然給了魯爾這支潛的小隊人馬生存的空間。

     更何況,這個胖子,原本就是以擅長跑路和躲命而著稱的,狡猾的簡直就如同一隻老狐狸一般。

     他手下這百餘人,雖然都是傷兵,但卻都是羅德裡亞騎兵這種帝國最精銳的軍隊裡的百戰餘生的勇士!又是他親手帶出來的。戰場上一起廝殺,戰後又被他養在家中,恩義深結,上上下下對他都是敬服到了骨子裡,魯爾的一句命令,大夥兒都是無一不從的,指揮起來也是內外歸心,從無半句二話。這麼一幫子精銳之中的精銳,雖然人人都是傷殘,可在魯爾這個聰明狡詐的胖子的帶領下,居然就在這一片兵荒馬亂的帝都裡闖出了一條活路來!

     城破的當日,魯爾就遣散了家中的僕人,散進了家財,只帶著這百余傷兵,出了門來,混亂之中,躲在一處小路上,潛伏在了一家廢棄的破宅裡,看著一路一路叛軍從門外殺過闖過,胖子帶著人耐心等待,等到有那麼十多個叛軍闖進了這戶人家的時候,才一起動手,將那不小心闖進了狼窩裡的十多個叛軍頃刻就宰殺了個乾淨。

     隨即魯爾帶著選出來的十多個人,穿上了叛軍的裝束,就居然就此大搖大擺的跑上了街去了!

     城裡到處都是叛軍的亂兵,燒殺搶掠,又大多是來自不同部屬的,互相之間不認得也是正常。魯爾這十多個人在街上橫衝直撞,居然都沒有人阻攔,旁人看了,也只當他們是某一路叛軍之中跑出來趁火打劫的友軍而已。

     胖子膽大包天,帶著十多個人,在街上遊蕩,他本身就在帝都住長了,自然熟悉地理環境,找了幾個偏僻的所在,打悶棍,設套子伏擊,又先後幹掉了數十個脫離了大隊的叛軍,弄足了衣服之後,將屍體都直接扔進了水井裡或者綁了石頭丟進了河裡,這才帶著人會了藏身之處。

     從此,這百餘名精銳,就全部換上了叛軍的裝束了,胖子帶著人直接就沖上了街去,若是遇到叛軍大隊,就低調避讓,若是遇到小隊叛軍,大夥兒就抄傢伙上去廝殺。

     城裡到處都是打的雞飛狗跳,叛軍內部,為了爭奪地盤,安生火拼也是常見,魯爾等人偶爾和叛軍打起來,也並沒有引起什麼注意,甚至就在前天,他們襲擊了一夥百餘人的叛軍隊伍,結果雙方打了一半,街道外又沖來了兩夥叛軍,糊裡糊塗就被捲進了亂戰之中,打了一個昏天黑地,等打到最後,早出了數十條人命,可胖子卻早就趁亂帶著人就跑路了。

     最膽大包天的,是大夥兒斷了糧的時候,胖子居然就帶著十幾個人,大搖大擺了沖進了一條街上的一夥叛軍的據點,強搶了數包糧食,大搖大擺的跑掉了,至於事後叛軍內部如何打官司,那就不是他魯爾大爺需要去關心的了。

     偌大的帝都,上下左右都是亂成了一鍋粥了,魯爾帶著人在一條各街道藏身,卻專門挑選那些被叛軍搶劫一空的破宅院,這種地方,外面一看就已經被撈光了油水,自然就沒有其他的叛軍再有興趣進去了。

     只是偶爾藏身的時候,有一兩個叛軍,扛了也不知道哪裡綁來的女子,撞進宅子裡來,想行不軌,也都是被胖子手下的人一刀一個的宰掉,救下來的女子,也只好先委屈一下,放在地窖之中了。

     要說,這國難當頭,拜占庭帝國千年國運,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是頹敗得到了不能再頹敗的樣子了,眼看亡國也就在眼前。人人心中都是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

     偏偏這個胖子,卻就有本事把這一百多傷兵的士氣鼓動得熱火朝天,任何時候,手下人望向這位胖將軍,都能看見胖子一臉滿不在乎的微笑,提起叛軍來,什麼休斯也好,薩爾瓦多也罷,在胖子的嘴裡,都是一樣蠢貨二百五,仿佛他胖大爺伸伸手指就全能戳死了。

     正是這種仿佛萬事渾不吝,一副滾刀肉的姿態,卻反而讓部下都受了感染了。

     反正,國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就隨著這位將軍拼一把,男人大丈夫,別的沒有,就還有兩膀子力氣,一腔子熱血,真的到了那最後一步,也無非就是眼睛一閉,除死無大事罷了!

     在城裡潛伏的日子,算了來算了去,也過了到了第五天了。

     魯爾幾乎已經兩天沒合眼了,沒事的時候,只是一個人悄悄的爬上屋頂,躲在背風的地方,望著遠處,口中喃喃自語:“該到了吧……該到了吧……”

     胖子心中此刻,打的卻是和阿德裡克一樣的主意!

     “媽的!那些該死的蘭蒂斯人,就算是烏龜爬,也該爬到了吧!這天氣,風又大,海上大船揚起風帆來,跑的就能如飛一樣!就算卡塔尼亞港的那些蘭蒂斯陸軍再不濟事,一天得到消息,一天整頓上船,三天的海上路程,五天時間,滿打滿算也他娘的該到了吧!“

     雖然說是拒絕了部下們要求往皇宮或者凱旋門方向靠攏的要求,但是胖子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這兩個方向的動靜。

     至少,直到現在位置,皇宮方向和凱旋門方向,偶爾還是會斷斷續續的聽見有帝國軍號的聲音傳來,就足以證明這兩個地方還沒有被叛軍攻破,還有自己的人馬在繼續抵抗!

     蘭蒂斯!媽的,就等蘭蒂斯人來了!

     兩天沒合眼,胖子的眼睛早熬得好似個兔半一般了。

     這一天,他沒有吃東西,只是口渴的時候,抓幾把雪吞進肚子裡。

     到了這一天的傍晚,凱旋門方向的廝殺聲音忽然變得激烈起來,遠遠看去,還有火光沖天,顯然是叛軍又聚集了力量,在猛攻凱旋門的守軍了。

     殺了一個下午,那軍號的聲音,中間就斷了好幾次,每一次號聲停下來,胖子雖然臉上沒顯示出來,但是心卻已經糾得幾乎要滴血了!終於,在又聽見了號聲傳來之後,胖子才暗中籲了口氣。

     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胖子心裡終於暗暗盤算。

     阿德裡克那兒,只怕要頂不住了。實在不行的話,等天亮,老子就帶這一百人去救他算了!我這一百人,從後面殺過去,也能在叛軍的屁股上狠狠戳上一刀子……唉,只可惜,那些蘭蒂斯人來的怎麼這麼得……

     就在天色漸黑的時候,凱旋門的方向,廝殺的聲音已然消失,那最後傳來的軍號,也有些悲壯的味道,就仿佛告別一教……

     胖子意識到:阿德裡克是真的頂不住了!

     可就在那夜幕仿佛終於落下的最後一刻……海港的方向,伴隨著寒風,那個若隱若現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胖子卻忽然就仿佛臉上被人狠狠砍了一刀!臃腫的身子,騰的一下就從暗中跳了出來,三竄兩竄,就撲倒了房頂上去路,支著耳朵,在風中仔細的聽了會兒,胖子縱聲狂笑:i,哈哈哈哈!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胖子激動的幾乎淚流滿面!只因為,他聽見的那號角,和阿德裡克在凱旋門除聽見的,是一樣的!

     蘭蒂斯人海軍的號角!

     ※※※

     海上,夜幕已經降臨,這茫茫大海上,龐大的蘭蒂斯人的艦隊一字排開,遠遠看去,帆影綽掉,密密麻麻連綿不絕,巨大而黑色的船體,就仿佛一座座海上的堡壘一般。

     這支從卡塔尼亞港口而來的蘭蒂斯人的海軍艦隊,在一路瘋狂趕路之後,船上的水手都已經累得幾乎快趴下了,而此刻,在海上朝著港。望去……奧斯吉利亞,這座大陸第一雄城,就在眼前!

     黑暗之中,這座往日繁華的巨城。卻仿佛已經渾然沒有半點生氣,城中不見什麼燈光,黑壓壓的,看得讓人氣悶。

     只有港口上,還有那些沿岸的箭塔,還有燈光,顯然是叛軍駐守的軍兵已經發現了海上而來的蘭蒂斯人艦隊,港口傳來了動靜,兵馬的調動,緊急集結號角的吹響。

     蘭蒂斯人艦隊之中,最大的一艘戰艦,桂著旗艦的旗幟,吉斯倫特已經乘小船登了艦,然後這位蘭蒂斯海軍的傳奇名將,毫不客氣的接過了艦隊的指揮權。

     這支奉命趕來的艦隊,是蘭蒂斯王國海軍第二艦隊,十六艘巨型戰艦,加上八支運兵船,以及大小戰船三十餘,放眼在海上,已經是窮拜占庭帝國全國的海軍都無法棚當的一支力量了。

     充當旗艦的,則是蘭蒂斯王國海軍之中的傳奇戰艦“神行者號“。

     吉斯倫特,這個絡腮鬍子將軍,正是神行者號的船長!

     站在艦橋上,吉斯倫特收回了單筒的望遠鏡,海風吹得他臉都木了,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名將領,低聲道:“下令吧,全軍立刻登陸!”

     身後的這位將領,正是艦隊的副指揮,帶著艦隊從卡塔尼亞港口趕來,聽見吉斯倫特的命令,就遲疑道:“大人,天已經黑了,夜晚登陸,我們對地形都不明了,會吃虧的……而且,我們接到消息,全力趕來,從登船開拔到趕路來這裡,路上還遇到了一場風暴,上下水手都是累得不行,不如修整一夜,明天一早再……”

     “我沒有一夜的時間!”吉斯倫特冷冷的拒絕了部下的建議,他指著遠處的城市:“皇宮裡還在抵抗!但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每一刻,皇宮都可能被攻破!一旦皇宮失守,就代表著我們全盤的所有戰略都失敗!我不能冒險!不能等待!”

     說著,吉斯倫特的臉上漸漸露出激動的表情來:“我知道我們會承受比預期更高一些的損失!但是,你看清楚了!我們面前的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奧斯吉利亞!是拜占庭帝國的帝都!是大陸……不,是這個世界上最雄威最龐大的城市!而現在,這座城市就在我們的眼前,我們的腳下!我們將獲得王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功勳:攻克奧斯吉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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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50:23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二章 【男兒之死】(三)


隨著旗艦上號角的吹響,蘭蒂斯艦隊之中號角來回響應,整支艦隊立刻開始了緊張的調動,幾條小型的沖鋒艦已經游曳到了艦隊的最前端,繞過了海提的方位,朝著港口飛速的行駛而去。

      「天亮之前,我要我的士兵的雙腳,站立在奧斯吉利亞的海灘上!」

      吉斯倫特冷冷的下令。

      ※※※

      海上的戰斗,是在一聲一聲弩炮的轟鳴聲之中打響了!

      奧斯吉利亞港口區,沿著海岸和山體建造的那一排一排巨大的箭塔,原本就是拜佔庭帝國窮了數代國力打造出來的海防體系,原本就是以對付蘭蒂斯王國的無敵艦認為假想敵的。

      林裡的箭塔上布置了大量重型弩炮,還有小型的投石器。而海上的方向,兩條海提,將海港口的入海口遮攔住了,只留下了狹窄的入海口供船只行駛。

      一旦有敵艦突入,海港箭塔密集的弩炮都會將那狹窄的入海口完全覆蓋!

      雖然海防工事被叛軍佔據時間並不長,叛軍還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熟悉這些弩炮和海防作戰。

      但是,港口的這些海防工事多年的經營,弩炮和投石器幾乎都早已經調整好了坐標和投射的方位。射擊的時候,甚至已經不需要刻意去瞄准MP——只要朝著海上那一片狹窄的入海口放射就行了。

      蘭蒂斯人的兩條中型的沖鋒艦剛突進入海口,立刻就受到了海港防御工事密集的弩炮覆蓋。

      巨型的弩炮的發射,那種弩炮都是用粗大的弩矛打造,甚至還夾雜了一些帶著鏈子的錘炮!一旦打中船體的主桅桿,立刻就能將桅桿直接砸斷!

      兩條沖鋒艦的進入,幾乎只是在一刻鐘內,一條沖鋒艦就被打斷了主桅桿,搖搖晃晃的停擺在了一旁,大船之上,放下了無數小船,蘭蒂斯的海軍開始劃著小船朝著海岸沖刺。

      箭塔之上,弓箭手則開始了行動,密集的箭雨,就朝著海面灑落!

      蘭蒂斯人的前進,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放下了沖鋒小船,在海岸上密集的弓囗弩的攻擊之下,每一刻都有蘭蒂斯的士兵中箭傷亡,雖然蘭蒂斯的士兵已經舉起了盾牌來抵抗,但是,那些呼嘯而來的巨型的弩炮和鏈錘,往往只要命中一下,就能將那些小船直接連人帶船砸碎進海裡去。

      在遠處,蘭蒂斯的海軍戰艦也終於一字拉開了架勢,船體橫成一線,戰艦上的弩炮也開始了還擊。

      蘭蒂斯人的海軍天下無敵,戰艦的制造工藝遠遠勝過拜佔庭這個大陸國家,船上的弩炮,射程更遠,威力也是更大。十多條巨型戰艦的還擊,攻擊點正是岸上的那些箭塔,帶著呼嘯的弩炮和鏈錘,在雙方的頭頂都是不停的來回呼嘯。蘭蒂斯人派上了數條沖鋒艦,放下了百十條小船去,卻始終無法突入入海口。

      雖然艦隊的沖擊,已經讓岸上的一座座箭塔承受了不小的損失,甚至有兩座箭塔,被混戰之中的海軍的弩炮和鏈錘擊中,轟的石屑紛飛,但是叛軍似乎抵抗的決心很是堅強,就死死的守著海岸線,一步不肯後退。

      船艦來往,沖鋒艇密密麻麻的鋪陳在海面上。

      站在神行者號的艦橋上,看著前面的海岸上已經殺成了一片血海,吉斯倫特卻是神色堅硬而冰冷。


悖,果然是很不錯的防御體系。」吉斯倫特聽著士兵的呼喝和慘叫,聽著弩炮的轟鳴,卻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數名副將,淡淡道:「咱們在家裡的時候,就總是聽說奧斯吉利亞的這片海防體系如何如何,自己做了無數次推演,若是有朝一日,我領艦隊前來攻打這座城市,該如何如爾…先生們,眼下,這事實已經發生在眼拼了!這座城市的海防的確很嚴密,但是,我相信,蘭蒂斯的海軍才是真正無敵的!再強硬的盾牌,總不可能壓過尖銳的長矛利劍!傳令!戰鼓不停,軍號不歇!我就要用這強攻,堂堂正正的摧垮這座號稱最嚴密的海防體系!就算是戰爭結束之後沒,我也要讓拜佔庭人知道,他們所謂的以我們為假想敵的這一片海防體系,根本不值一提!!先生們,這一戰的意義,不僅僅是在於眼前,更在於今後!」
   
          ※※※

      「跟上!快快快!」

      海上的方向打響的動靜,已經將夜晚的奧斯吉利亞徹底的驚醒了。

      靠近海港附近的街道上,叛軍正在緊張的集結調動著,有的從海港區拼命的往城市裡跑,也有的開始集結人馬朝著海港區聚攏。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叛軍的隊伍。

      夜晚的時候,尤其是這種寒冷的冬天,城裡除了休斯和薩爾瓦多的人馬還在堅持攻打皇宮和凱旋門之外,其他的各路叛軍,都仿佛失去了進取心。連日來,搶都已經搶飽了,這種冷死人的天氣,大家更願意在霸佔來的有錢人家的宅子裡烤著火,喝著酒,抱著搶來的姑娘力

      這麼說吧,進城之後,叛軍的混亂程度,就連薩爾瓦多和休斯自己都氣得吐血!

      沒有人預料到蘭蒂斯人會來的這麼快,來得這麼堅決!不少人甚至認為,帝都城破之後,蘭蒂斯人就會放棄之前的立場,接下來的,無非就是戰爭的掃尾,何時攻破皇宮,然後宣布拜佔庭帝國正式滅國之後,就完全可以和蘭蒂斯人坐在桌子上談判,結束這場戰爭了。

      誰會相信蘭蒂斯人,在奧斯吉利亞城都被攻克的情況下,還會冒險跑來援救?拜佔庭帝國若是還在,蘭蒂斯人自然要撈好處,可城都破了,帝國已經滅了九成九了,蘭蒂斯人自然就不會再來湊熱鬧了吧……,…

      這種念頭,在叛軍內部各個派系,上下都是如此。甚至就連休斯和薩爾瓦多,雖然心中也擔心蘭蒂斯的動靜,只是對於這個場面,也是無可奈何。

      他們兩個人,薩爾瓦多因為之前的事情,威信掃地。而休斯,則被羅德裡亞騎兵撲城的那天晚上的血戰之中,打的自家兵馬元氣大傷,兩個叛軍之中的首領級的人物,都是有些鎮不住局面了,叛軍雖多,他們兩人卻都是指揮不動了。

      當海上打響的第一刻,皇宮之外,正在帳篷裡對眾將訓話的休斯,就頓時臉色狂變沖出了出來,望著海上的方向,發了會兒愣,這位貴族做派的總督,就立刻一臉扭曲的發起了狂來!

      「傳令!全軍攻上去!不惜一切代價!必須立刻攻破皇宮!混蛋!混蛋!!讓那些家伙都給我起來!!!」

      而在凱旋門的方向,薩爾瓦多自然也聽見了海上的動靜,可是和休斯的反應不同,海上的動靜傳來的第一刻,薩爾瓦多卻仿佛並沒有太大的激動。

      他只是坐在馬上,望著海上的方向,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薩爾瓦多原本年歲就不小了,此刻更是仿佛忽然就老邁了十歲,他用力咬了咬牙,低聲自語道:「錯過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唉,可惜啊,多好的機呢……」

他回頭,望著凱旋門的方向,忽然苦笑:「阿德裡克……你等的,就是現在這一刻吧!」

      老頭子振作精神,忽然就大聲下令道:「全軍,掉頭!凱旋門不打了!全軍朝著皇宮進發!我們和休斯總督會師!全力攻打皇宮!快!!蘭蒂斯人已經來了!必須趁他們還沒上岸,先打破皇宮,滅了拜佔庭!我們才能掙出一線生機!!」

      原本全軍就已經集結,正准備在天黑的最後一刻,一股作氣,將凱旋門的這塊骨頭啃下了一的打到這個份兒上,大家都清楚,凱旋門的那些家伙,雖然再怎麼強硬,也終究走到了極限了。

      或許,再一個沖鋒,就能打垮他們了。

      薩爾瓦多卻忽然改變了命令,上上下下的叛軍將士,只能聽從命令,全軍列隊掉頭,大隊人馬忽然調動,自然沒那麼快速,總要亂上那麼一陣子的。

      薩爾瓦多連連喝令催促,命令才以最快的速度傳遞到各級軍隊之下。

      金軍的後隊已經開始移動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身後凱旋門的方向,傳來了震天的廝殺聲!

      薩爾瓦多臉色一變,很快後面就有手下的將領飛快來報。

      「總督大人……凱旋門!凱旋門下的那些守軍,忽然放棄營盤,反撲殺出來了!!後面的隊伍,已經和他們打在一起了!「

      薩爾瓦多臉色一變,坐在馬上,就是顫了一顫,然後深深吸子。氣。

      「好!好一個阿德裡克!!果然夠狠辣!這個時候殺出來,是想死死咬住我,不讓我去幫休斯打皇宮麼!」

      薩爾瓦多心中瞬間就轉了數個念頭,然後終於咬牙喝道:「傳令後隊就地抵抗!前軍繼續前進!我們……去皇宮!!」

      手下的將領聽了,紛紛變色喝道:「大人!阿德裡克已經力盡了!他們既然出營,咱們回頭一擊,不過一兩個時辰,就能把他們殺光!苦戰了數日,死了那麼多人,臨頭這最後,正是滅敵的機會!!!」

      薩爾瓦多臉色凌厲,忽然就縱橫喝道:「蠢貨!!一群蠢貨!你們還不明白麼!一兩個時辰!我哪裡來的一兩個時辰的時間!!若是等蘭蒂斯人上了岸,就算殺光阿德裡克的人馬,也是白費!!皇宮!只有此刻打破皇宮,才是一線生機!傳令!後隊就地抵抗,全軍去皇宮!快!!「

      ※※※

      「快!」

      魯爾大聲呼喝著,身後這百余士兵,都列隊跟在他後面急速奔跑。

      大街上,魯爾就這麼帶著一百多人大搖大擺的朝著海港的方向列隊跑去,他們穿的是叛軍的裝束衣甲,此刻城裡的叛軍不下數十路,又是兵荒馬亂的,誰還分得清他們是哪一家的?

      海港區的戰況打響,一路一路叛軍都被驚動了,有的朝著海港區聚集,有的調動人馬撤下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叛軍衣甲的隊伍,胖子就這麼帶著人大搖大擺的一路奔跑,居然都沒有人阻攔!

      終於在跑到了海港區外的一條街區,才終於遇到了一道哨卡,攔路的叛軍正要阻攔,魯爾跑在前面,就瞪眼大聲吼道:「奉休斯總督命,馳援海港區!」

      一聽這話,攔路的叛軍自然就讓開了道路。

      偌大的海港區,往日都是帝國的海洋貿易的聚集地,此刻城破的時候,往日巨大的集市早已經空空蕩蕩,海港碼頭打的熱火朝天,往來的叛軍都是晃晃亂亂的。

胖子的一百多人沖進來,誰也沒有對這小小的一隊人多看上兩眼。

      「留下十個人。」胖子咬牙:「去碼頭的倉庫,四處放火,制造混亂,動靜鬧得越大越好!遇到叛軍,不需要纏斗,目標就一個:放火,制造混亂!讓他們自己亂了陣腳!」

      立刻就有幾個漢子就領命,飛快的挑了人出來,就四下散了去。

      「剩下的人……隨我去港口碼頭!先打下一座箭塔來!「胖子手裡橫了橫刀,忽然苦笑了一聲:「媽的!這港口的海防體系,可是咱們自己建造的,就是為了對付蘭蒂斯人的艦隊!今天卻要幫著蘭蒂斯人來破了自家這座海防……仔細想起來,這滋味還真是有些他媽的!」

      ※※※

      屢戰已經又過了半個多時辰。

      蘭蒂斯人的海軍依然還在奮力的流血。

      靠近海灘的這片海面上,早已經成了一片血海,不少蘭蒂斯人的沖鋒艇被打翻的,就漂在海面上,還有中箭而死的蘭蒂斯的士兵,屍體就漂在海面,被海浪一沖一卷,有的已經漂到了海灘上。

      兩岸的箭塔還在轟鳴,弩炮鏈錘,拼命的朝著入海口的方向轟擊,蘭蒂斯的艦隊已經調集上了數條沖鋒艦,那種沖鋒艦都是特殊打造的船只,艦身覆蓋了鐵甲,正是攻尖或者海上用來沖撞敵艦的特殊船支,此刻沖進入海口,在嚴密的海防的工事的防御下,蘭蒂斯人已經有三條沖鋒艦被直接打沉,還一條被打爛了桅桿,進退不得,就橫在入海口的海面上。

      吉斯倫特依然在神行者號上指揮,看著自己的艦隊流血,承受著巨大的損失,這位蘭蒂斯的海軍名將卻是面不改色,只是一條命令一條命令的傳下去,艦隊之中頻繁調動,艦隊的兩翼持續用弩炮對岸上的海防箭塔還擊壓制,不停的將沖鋒艦再派上去登陸。

      這種登陸作戰,沒有絲毫取巧的余地,拼的,也就是填人命,和互相主帥的心志堅韌程度罷了!

     「他們頂不住多久的。

      」吉斯倫特甚至還有余地和部下談論:「這些叛軍都不是真正的海軍,他們對於這片海防並不熟悉,不能充分的將這些工事利用到最大的效果。而且,叛軍上下內部不團結,我們只要一鼓作氣的壓上去,給他們施加壓力,他們遲早就垮掉!天亮之前,我們一定能登陸!」

      身後的一個副將,卻低聲嘆息:「大人,死傷的都是咱們蘭蒂斯人的士兵,為拜佔庭人打仗,死的是咱們的人……,…我心裡,總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吉斯倫特一笑,也不生氣,看著這個部下,淡淡道:「你想不明白,也不需要去想這些。這些事情——你們不用去考慮的。這全盤的局面,總是在我和王儲殿下的心中放著……打贏這一仗,就是帝國數百年來最大的收獲!諸君,奮戰吧!」頓了頓,吉斯倫特忽然道:「殿下呢?」

      身邊就有人道:「殿下上船之後,就進了船艙休息,似乎沒有想來艦橋觀戰的興趣,前會兒大人派我去請殿下,殿下只說,這一戰有大人您坐鎮指揮,怎麼都拿下來了,他只要在船艙休息,坐等凱旋勝訊就好。」

      吉斯倫特心裡一動,心想:這位殿下果然是明君,臨戰不擅權,不和主將爭風,知道進退分寸,這就是極難得的了。攻克奧斯吉利亞,這是何等的絕世大功,這位年輕的殿下卻不貪風頭,刻意退讓,讓自己獨享這份大功,自己是海軍的實力人物,自然承他這份恩情,將來殿下繼承王位,自己自然是盡心效力以報這份恩得……,…殿下這份聰明,就讓人佩服!

看著海面上的廝殺,吉斯倫特卻忽然心中暢快!

      「三大強國的運氣,歷來爭權的都是大陸國家,我們蘭蒂斯人不過是陪襯罷了。可現在,奧丁人野蠻不知文明,縱然破壞力夠了,但是卻不懂經營建設。拜佔庭歷來是人類最大的帝國,但是現在國家內憂外患,這國運,也算走到頭了!咱們蘭蒂斯,上有英明的君王,有一樣明智的大臣將領當代,這國運,終究是要落在我們蘭蒂斯了!」就在吉斯倫特心中遐想的時候,忽然,就聽見身邊一個將領驚呼一聲。

      「大人!快看!!」

      吉斯倫特一轉頭,就有人將一個單筒的望遠鏡塞在了他的手裡,吉斯倫特放眼看去,只見海岸之上,就有一座箭塔,冒起了熊熊大火!

      黑暗之中,那巨大的箭塔,就仿佛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火柱,火光沖天,看上去好不耀眼!

      「怎麼回事?」吉斯倫特又驚又喜。

      「不知的……,…正打著,那箭塔忽然就自己暴出了火來,也不是咱們的弩炮打的……」接下來,更詭異的事情發責了。

      海岸之上,忽然又有一座箭塔,原本的弩炮正對著海面射擊,卻忽然就掉轉了方向來,對著旁邊不遠的一座自家的箭塔發射而去!連續三響弩炮,直接將旁邊一座箭塔的頂部打的粉碎!

      一時間,海港海灘上大亂!

      混亂之中,就聽見碼頭上傳來了叛軍的號角!

      吉斯倫特一聽,頓時臉色就變得怪異起來。

      「你們聽清楚了麼?這去……,…好像去……,…」

      ※※※

      「吹!給老子賣力的吹!!」

      胖子滿臉是血,橫著刀子站在箭塔上,台階下一片混亂廝殺,有他手下的精銳死死的守住樓梯台階,下面的那些叛軍反應過來,要攻上來重新奪取箭塔,卻都被他的人死死的壓在樓梯下。

      狹窄的樓梯,只那麼方寸大小的台階口,再多的人也布置不開,這種小場面裡,魯爾手下都是百戰精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死死的護住了箭塔的台階,下面數百叛軍,都怎麼也打不上來了。

      魯爾就站在台階口,得空了,隨手板起兩塊石頭朝著台階下砸了過去,就頓時聽見幾聲悶響和慘叫。

      「繼續吹!不要停!哈哈哈哈!」

      他身邊,一個部下,正拿著也不知道哪裡搶來的叛軍的號角,正奮力的吹著軍號……

      那軍號,赫然是叛軍的軍中號角調子,只是……這調子,卻分明是撤軍的軍號!

      屢戰了一個時辰了,眼看蘭蒂斯的海軍雖然損傷不小,但是終究還是一步一步的逼上來,那些黑壓壓的艦隊就橫在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小船放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少……

      頂了這麼長時間,叛軍心中人人都是惶恐,原本就是倉促應戰,又是把守這海防體系時間不長,相互之間也實在是談不上什麼配合可言。

      此刻,混戰之中,卻忽然聽見了自家軍隊的撤軍的芋角聲?!

      這一下,叛軍可就真的亂了。

      有的箭塔之中,守軍早就沒了抵抗的心思,聽了號角就倉促的下了塔來跑掉,有的則是一頭霧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海防的箭塔林裡,但是那弩炮的轟鳴,卻仿佛就這麼緩了下來。就在叛軍內部互相觀望,負責海防的叛軍軍隊的將領憤怒的調派人手要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

      碼頭上的幾個倉庫,原本是廢棄的地方,裡面的物資早已經被叛軍搶掠搬運一空了,那些廢棄的倉庫,自然也沒有人去駐防了。但見夜晚的時候,忽然幾個倉庫都忽然升起了熊熊大火!

      一時間,碼頭上火光沖天,四處都是無頭蒼蠅一般奔跑的叛軍,上令不明,下令不清,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又是各不統屬,只見人來人往的亂跑,有的忙著救火,有的忙著四處搜查追捕放火的人,有的朝著箭塔去救援,有的是聽了撤退的號角從前面撤下來的。

      無數人馬就這麼攪和在了一起……,…

      海上,吉斯倫特放下了手裡的單筒望遠鏡,忽然笑了笑:「哈!看來,必定是城裡的幾個老朋友的手筆了!這番好意,咱們可不能浪費了!傳令,沖鋒艦都給我上去!拿下這座港口,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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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50:36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二章 【男兒之死】(四)


當蘭蒂斯人的沖鋒艇終於遇到海灘上的時候,港口區的叛軍守軍終於徹底崩潰了。蘭蒂斯的沖鋒小艇終於突破了入海口的封鎖,密密麻麻的小船,運載著蘭蒂斯的士兵,高舉著刀劍盾牌,還有弓箭手,在潛水的地方就不等船靠岸,就翻身跳下水裡,拿著弓弩就對著岸上的叛軍守軍射擊起來。

        弓弩來往,倒是岸上已經處於混亂的叛軍損傷居多。蘭蒂斯人一旦上了岸,對於港口的爭奪就正式宣告進入了尾聲。吉斯倫特的猜測並沒有錯,叛軍缺乏堅守死戰的勇氣和決心,更重要的是,這些叛軍沒有在這裡送死的打算,他們對於港口的海防體系並不熟悉,只是在遇到襲擊之後,本能的抵抗了一陣子,在軍官都已經喪膽之後,再加上有魯爾的那一隊雖然人數不多,素質卻堪稱精銳的小隊在後面搗亂,事態,一旦亂了,就再也無法收拾了。蘭蒂斯的登陸的軍隊,在海岸邊很快就嚴密的裂開了陣列,弓箭手和舉著刀劍盾牌的士兵列了陣,站秩腳跟,以接應後面越來越多乘坐小船登陸的蘭蒂斯軍隊。

        站在旗艦神行者號的艦橋上,吉斯傖特用望遠鏡看著海岸上,第一波登陸的軍隊已經站穗了腳跟,還在有條不紊的列隊,接應更多的人……這位蘭蒂斯的海軍統帥,卻忽然嘆了口氣:「唉,還是太保守了啊。」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副將:「第一登陸的領軍是誰?」身邊的副將也收回了望遠鏡,輕松一笑:「是萊根那個家伙,看來他干的不錯,海灘已經佔領了,下面的仗可就容易啦。」

        吉斯倫特卻搖頭,皺眉道:「萊根的膽子還是太小了一些,過於穩妥了。你看,岸上的守軍明顯已經自己崩潰了,這種時候,既然已經登陸了,還一板一眼的在海灘上列隊等待後續部隊干什麼?集中兵力「立刻猛打猛沖上去!那些守軍已經喪膽,只要我們擺出沖鋒的姿態,恐怕他們立刻就會全部潰退了。萊根看來畢竟是年紀大了,做事情穩妥由於,進取心卻不夠了。

     哎,要知道,咱們海軍,就是要保持一顆敢於冒險,敢於賭博的心才行。」吉斯倫特略微思索了一下,對副將道:" 記下來,戰後提醒我,調遣萊根去海軍軍部任職吧。」身邊這位副將深色有些復雜,但是在吉斯倫特的嚴肅的眼神之下,只是低頭記下了。

        吉斯倫特言語之中就決定了一位海軍將領的命運,卻一把將自己腰佴的指樣刀摘下,隨手丟給了身邊的衛兵,大部走到了船甲板上,喝道:「放下一條小舴!我帶人先登陸上岸!」他這一說話,身邊的幾個副將都是變色,就有人阻攔道:

     「大人!海灘上的戰事還未結束,等咱們的第二登陸部隊上去了,您再去坐饋指捧也不遲……」「哈!萊根的膽子太小了!等第二波人上去,只怕天都亮了!現在這時間,每一刻都如黃金一般珍貴!放船!」眼看身邊人還要阻攔,吉斯倫特最後瞪眼一聲斷喝。

        蘭蒂斯人第一波登陸的軍隊人數不過兩三千,還在岸上按照登陸作戰的慣例,老老實實的列隊准備接引後續部隊的時候,第二波登陸的部隊,還沒有上來,艦隊的運兵船才剛剛行駛進了入海口,小船都沒有來得及全部放下。

      吉斯倫特,就已經帶著不過二牛名護衛和幾名副將,乘坐小艇,直接離開了旗艦,登陸了!這位蘭蒂斯的海軍統帥,眼光的確毒辣,對於戰爭的時機把握也是極為敏銳,他一上了岸,立刻就毫不客氣的接過了指揮權,下令已經登陸的第一波軍隊,不用就地列隊等待,全軍立刻分作了數個營隊,分幾個方向,就朝著海港區打起了沖鋒!這種時候,蘭蒂斯人其實上岸的兵力並不夠,不過兩三千人,而海港區的叛軍數量只怕還要倍數於蘭蒂斯的第一波登陸部隊,還有大量的海防共事在手,若是有得力的指揮和抵抗的決心,這兩三千人想一鼓作氣奪取海港區,簡直就是開玩笑了。

        若是遇到守軍一個反沖鋒,只怕就能直接將這兩三千人趕下海去了。就算缺乏反沖鋒的勇氣,只要堅守箭塔工事,這兩三千是絕對沒本事奪取那嚴密而且縱深寬厚的海防體系的。耗,也能讓這兩三千人在海灘上流干了血!可偏偏,吉斯倫特聘對了!不過兩三千的登陸部隊,貿然發起了沖鋒,一旦沖上去,居然就勢如破竹!海港區的守軍已經渾然沒有半點抵抗的心思了,眼看蘭蒂斯的軍隊舉著刀劍盾牌沖上來,守軍不過就是匆忙的放上幾枚箭,隨機就開始了潰退。開始的時候只是三三兩兩的後退,最後就演變成了成隊成隊建制的撤離,一旦有人挑了頭,其他人哪裡還肯死戰?

    海岸上的那些箭塔,原本都是最堅固的工事,若是守軍硬扛的話,蘭蒂斯人縱然能啃下來,也不知道要填進多少人命了,可一旦發起沖鋒,卻發現那些箭塔裡的守軍,就匆忙的從裡面撤了出來,然後就一窩蜂的朝著城裡的方向撒腿狂奔而去,更有跑的著急的,甚至就連身上的鎧甲和弓弩也干脆扔了。

    數路人馬沖鋒過去,一口氣奪取了六七座箭塔,居然一個人都沒死,蘭蒂斯人不發一箭,就幾乎將這片登陸海灘周圍的箭塔都拿了下來。吉斯倫特更是做的徹底,他甚至下倉,凡是奪取下來的箭塔,都不用留下人把守,全軍只是一味的往前猛打猛沖!海港區,頓時就形成了一種可笑而荒唐的局面:不過兩三千的登陸部隊,卻驅趕著倍數於自己的散亂的守軍一路追殺,漸漸的匯聚成了一股,朝著城裡狂奔潰敗而去。

      碼頭上,倉庫方向還是一片火光,海岸上蘭蒂斯人的艦隊已經長驅直入,吉斯倫持不過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幾乎將海港區的全區完全佔領,守軍皆被他徹底驅逐干淨。最後,吉斯倫特終於在一座箭塔下,見到了已經全身是血的胖子魯爾。

魯爾身邊還剩下不過三十多人了,這些精銳人人都是重傷,有的更是已經累得坐在了地上,眼看蘭迪斯人到來,就只能靠在牆壁上喘氣了。魯爾手裡一把刀,刀鋒上已經斑駁不知道多少崩口,身上的一套鎧甲,也是多處破損,一張胖胖的臉龐上滿是鮮血,連本來面目都不大看得出來了。胖子肩膀上還挨了一刀,砍開了他的肩膀護甲,鮮血流淌不止,但是看著吉斯倫特帶人沖上來,胖子立刻就直接把手裡的刀子一丟,大聲喝道:「自己人!自己人!」吉斯倫特沖到面前,看清了胖子的摸樣,才終於吸了口氣,笑道:「我就猾到岸上有人內應,果然是你!魯爾,若不是你在這裡,只怕我還得苦戰到天亮才能上岸。」

        又看著魯爾剛才把刀丟到了地上,吉斯倫特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岢爾嘿嘿一笑,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蘭蒂斯大胡子將軍,淡淡道:「你這個家伙狡猾得很,別人不了解你,當年在帝**事學院裡,和你打架也不知道打幾百場,老子還不了解你麼?若是我不早早丟了刀子大聲擺明身份,說不定你這個陰險的家伙,就會趁機趁亂f掉老子!哼哼……亂軍之中,若是死在你手裡,老子上哪裡喊冤去,事後你也不過就是雙手一攤,一句意外,就交代過去了。」吉斯倫特眼神一變,看著魯爾,兩人都是嘿嘿干笑了幾聲。

        魯爾隨即就道:「碼頭已經是你的了,吉斯倫特,現在城裡城外,叛軍至少還有十多萬,現在麼……」吉斯倫特毫不猶豫:「現在自然是不用問了!我這就帶人立刻進城,直撲皇宮!只要貴國皇宮不破,陛下尚在,這場仗就還有的打!魯爾嘆了口氣,他點了點頭,只是看著吉斯倫特的眼神卻是越發的陰郁了幾分。

    直撲皇宮……哼……)吉斯倫特雖然有豪賭之心,但也不是傻瓜,這一次他沒有敢直接帶著兩千多人就進城一一城裡到處都是叛軍,這點人進去了,只怕轉眼就被人給吞了。他耐著性子,不停的催促手下傳令,又多了半個多時辰,第二登陸部隊才總算是上了岸。

        聚集了有上萬的軍隊了,吉斯倫特立刻就帶著人,出了海港區,一路朝著皇宮猛撲而去!城裡已經再次亂了起來。海港區乒乒乓乓的打了半夜的時間,隨後,海港區的字軍潰退,蘭蒂斯人大軍登陸上岸,已經佔據了碼頭的消息,不停的傳了過來。原本偌大一個奧斯及利亞,在城破之後,就已經被各家叛軍分割成了一塊一塊的勢力范圍,各路叛軍就盤踞在城裡的各個不同的街區,拾掠飽了。吉斯倫特一旦帶著人,馬不停蹄的從海港區殺了出來的時候「城裡的叛軍,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一個抵抗的策略來。各路叛軍,都是各自為戰,吉斯倫特又沒有心思真的就一下佔領奧斯及利亞全城,他只是親自帶著不過萬人的隊伍,就一頭朝著皇宮的方向撲過去,沿途街區的叛軍若是阻攔,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猛打猛沖,可若是沿途的叛軍不阻攔,他也是帶著人就呼嘯而過,連看都沒有興趣多看一眼。

      這種情況……人家擺明了是去皇宮拼命的,誰和他拼命,那就是自己犯傻了。這麼一路沖過去,路上只有-兩伙叛軍稍微抵抗了一下,但是在氣勢如虹的蘭蒂斯人的沖鋒的腳步之下,很快就被粉碎掉了,其余各路叛軍,干脆就駐足不前,也沒有上去圍堵的心思。

這個時候,叛軍內部根本就沒有一個能壓制各路的有威望的統帥也沒有一套得到眾人一致認可的戰略,大家都是這麼亂哄哄的,蘭蒂斯人一路沖向皇宮,居然順利的連吉斯倫特自己都差點驚掉了眼珠子。這些拜佔庭的娘孑……難道都是沒腦子的?!

皇城之外,已經殺成了一個屍山血海!半夜的時候,休斯就發瘋了一樣的催促部隊連夜猛攻,海港區打的乒乒乓乓,這位總督大人的臉色就越發難看「最後,若不是手下人拼死攔著,這位總督已經披了甲胄就要自己沖上去了!自家的統帥如此發飆,手下人也只好賣力血戰了。

一個一個旗因輪番的調了上去,皇城的宮門之外,廣場雖然也算是寬闊宕崦-,但是畢竟一座皇宮,不能和真正的城池相比,這麼點大的地方,再多的軍隊也鋪不開,只能一個旗團一個技團的調上去拼了。

        皇宮裡的守衛工事一向都是嚴密,加上守軍都清楚自己已經是窮途末路,若是皇宮再一破,那就真的是有死而已!左右都是一個死,不如拼死一戰,多殺一個叛軍,也多拉一個墊背的!況且還有皇帝本人親自臨陣鼓舞士氣,加上守軍血戰奮勇,主持斯潘將軍披堅執銳,和士兵一起並肩抗敵血戰,這連日的苦守,也才終於挨了過來。

        今晚叛軍忽然發了瘋一樣的特命,守軍卻也知道海港區的動靜,拼了多日,這會兒才終於看到了一些希望!人人都是奮起了最後的余勇來!叛軍用人命填,守軍也是用人命填了「拼了這些天,守軍已經損傷慘重,就連皇帝加西亞本人的護衛都已經披甲上了城牆作戰了,一些皇宮裡身體強壯的宮廷僕從,也都發了武器和鈍甲來,上城牆抵抗。

    叛軍連夜又連續發起了四五次沖鋒,在休斯搏命且不計損失的發瘋之下,有一次甚至已經奪取下了一段皇城的城牆,差點就把個宮廷的大門給攻下來了,最後還是斯潘將軍本人帶著數名軍官,親自沖上去堵缺口,最後斯潘身邊的幾個副將都陣亡,這才勉強將叛軍趕了下去。這是最危險的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了!連續數次沖連日血戰,進了城之後,別家都在大搶特搶的發財,只有自家部隊還在哭戰,原本就已經積累了太多的不滿,連日死傷,不分晝夜的拼殺。將士委實是已經盡力了。此 ,休斯若是再要強行驅趕的話,恐怕下一步,就真的要激起兵變了!



    最後一次沖鋒被趕回來之後,休斯側耳,就聽見海港區的乒乒乓乓的廝殺聲,還有那弩炮轟嗚的動靜,已經不知道何時停歇了下來。



    這位叛軍總督,原本漲紅的臉龐,忽然就順便變得慘白,他身子搖晃了一下,望著前方的皇城一一廣場上下,處處都是倒斃的屍體,殘破的鎧甲刀劍滿地都是,鮮血在那廣場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如此寒冷的天氣,甚至就積下了一層血冰!空氣再寒,也是無法壓下那濃烈的血腥氣味



    盡力了……真的盡力了……休斯忽然苦笑一聲,張口,就是一口血從嘴巴裡冒了出來。他身子又是一晃,早有身邊的人過來扶住了他。「大人..........」



    休斯哼了一聲,欲要說話,可才張口,就又是一口血冒了出來,臉色也是越發的蒼白發青了。



    「大人!」身邊一個嫡系心腹的將領眼中含淚:「我這就親自帶人



    上去,不拿下宮門,我寧可碰死在那大門上!」



    說著,這個將領就要轉身上去,身後休斯卻忽然張口,聲音不大,卻很是堅決:「站住!」



    那將領回頭,休斯已經慘然一笑,搖頭低聲道:「不用啦……機會,已經過去了!」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用一種極為怪異的語氣,緩緩說了一句:



    「傳令……退!我們退……離開這裡!」



    「大人……我們退……退去哪裡?」



    部下有人疑惑。這滿城的地盤都被別家叛軍瓜分的差不多了,自家的軍隊,說是退,卻是退到哪裡去?



    「哪裡?!」休斯忽然又是一芙,只是逕笑容裡,眼神卻更是難終於,用力咬了咬牙,從他的嘴巴裡幾乎是擠出了這麼一句。「我們……出城!」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部下紛紛的震驚,就有人大聲道:「大人!我們拼了命才攻了進城!現在怎麼能出去?!就算是地盤被別家分了,以咱們亞美尼亞的實力,誰家也不得讓我們幾分!就算蘭蒂斯人進了城,咱們數十路叛軍,也是不懼……這奧斯及利亞城,怎麼能輕易讓出:i)!:r"



    「閉嘀!」休斯雙目赤紅,終於搖頭:「你們不明白……打不下



    皇宮,運城,就已經不是咱們的了!」



    他忽然握緊了雙拳:「可恨!同謀話人,都是一群短視小丑!若不是這些家伙愚蠢短視,大好局面怎麼會如此葬送!可笑!這史書之上,我休斯終將是笑柄了!」



    他心中已然絕望,大聲喝道:「集合全軍!出城!出城!讓那些蠢貨在城裡和蘭蒂斯人打去吧!現在不是,遲了,恐怕想走都走不得了!」



    亞美尼亞的叛軍得到了撤退的命令,全軍上下早已經厭戰,一旦得令,頓時就一波一波的離開了皇城廣場,休斯也不廢話,直接就帶著人城東北而去,路上還遇到了薩爾瓦多所部的軍隊,也是原本打算來和休斯合兵一起攻打皇宮的,眼看休斯已經撤軍,那薩爾瓦多如何不知道情況?他也是毫不猶豫,立刻下令自己的所部軍隊,和休斯的部隊一起,緩緩朝著東北而去,連夜就出城!



    「追丁了?!」



    吉斯倫特的隊伍已經沖到了距離皇宮不過兩個街區的距離了,前面開路的先頭部隊就有消息傳了回來,只說是皇宮之下的叛軍早在自己一方軍隊上來之前,就已經集結撤了去,列隊緩緩而去,不過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



    甚至蘭蒂斯的軍隊的先鋒到達皇宮的時候,叛軍撤退的後隊,就在視線范圍之內。可叛軍似乎也沒有作戰的意思,只是後隊擺出嚴密防備的姿態,緩緩撤離而去。



    皇宮之外的廣場上,到處都是屍體,還有周圍的廣場之外的房屋建築,幾乎都被拆了一空,石料都用在了攻城時候制作撞木和投石了,到處都是一片廢墟狼藉。



    蘭蒂斯的先頭部隊到達廣場上的時候,只看到皇宮的域忐「上,拜佔庭帝國的皇旗和鷹旗已然立在宮門之上。



    「走了好。」



    仔細品味了一下送過來的消息,吉斯倫特在短暫的驚奇之後「立刻就冷靜了下來,他甚至還摸了摸胡須,小道:「休斯也果然不是傻瓜,倒是能看得清局勢,這人也算是光棍,知道自己是輸了,也不做糾纏。他這一走,倒是是的干脆!嘿!」



    只是前面匯報來的人道:「大人,只是有一件事情……」「什麼」



    那送消息的軍官臉色有些陰沉:「咱們前軍已經到了皇宮之外,敵軍已經肅清了,只是皇宮城門依然緊閉,我們喊話的人上去了,對方也怎麼都不肯開皇宮的大門。



    而且,咱們的人還不許靠近皇宮城牆!城牆上的守軍,警惕得很,手裡的刀劍武器弓弩都不曾放下,我們有人試圖靠近,對方就射箭過來警告……大人,這些拜佔庭人……」



    吉斯倫特聽了,卻忽然古怪一笑,他看了看這個軍官,淡淡道:「也是沒什麼奇怪的。這個時候,拜佔庭人哪裡敢開皇宮大門放咱們進去……哼!他們就剩下最後的一點資本,就是皇帝還在!若是開了門,咱們趁機殺進去,劫持了皇帝……」



    他忽然眼睛又是一亮)忍不住低聲自語=「若是真的........」



    吉斯倫特猛然抬頭,面色肅然到了極點!死死盯著這個部下:「你看皇城上的守備……若是咱們一股氣沖上去,能有把握在一刻點之內打破城門進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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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50:51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二章 【男兒之死】(五)


這部下也是神色一變,抬頭就看見自己的這位主帥,正用一種炯炯的眼神緊緊盯著冉-己,這軍官心裡一橫,立刻會意,自己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來,正要回答……

     「大人!有打了拜佔庭旗號的軍隊朝著咱們這裡來了!人數總在兩

     千開外!」

     前面忽然一聲匯報,頓時就將吉斯倫特心中的最後一絲念頭驅散

     了。

     他皺眉,朝著遠處望去,就看見遠處的街道廣囗場盡頭,果然有一支拜佔庭軍緩緩而來,全軍殺氣騰騰,戒備森然!弓弦不收,刀劍在手,居然是擺出了一副迎戰的架勢,全軍就沿著街道緩緩的推了過來!

     雙方幾乎就快要接觸JL了,對方才打過旗幟來。

     一匹黑馬緩緩而上,馬上一個魁梧的身影,遠遠的,就聽見一個嘶啞而熟悉的聲音。

     「拜佔庭帝國阿德裡克在此,前面的蘭蒂斯友軍,請問領軍的是哪

     一位?

     吉斯倫特一聽,心中就嘆了口氣:可惜……這家伙怎麼來的如此之急,哎,機會錯過了啊。」

     他立刻振作精神,也大步走了上去,就哈哈大聲狂笑道:「阿德裡克?你這個家伙,果然也是沒死!」

     說完,就低聲對身邊剛才那個已經一臉殺氣的部下,輕輕一嘆,笑道:「罷了,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想到這個刀疤臉來的這麼快……嘿嘿!倒是天不絕他拜佔庭啊。」

     一面搖頭,吉斯倫特已經越眾而出,大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此刻就在皇宮之外的廣囗場上,蘭蒂斯人的軍隊就在一條街道的路口,嚴密的列隊,對面越過廣囗場,就是拜佔庭的軍隊。

     阿德裡克坐在戰馬之上一一他早已經身手重傷,連日的苦熬,只怕已經將他身子裡的最後一絲精力都搾擠了出來。此刻苦盼了多日的蘭蒂斯援軍雖然到來,但是阿德裡克此刻的表情和眼神,卻反而比前日更要緊張和肅然!

     盡管身子明明多處傷痛折磨的他雙眼發黑,但是此刻,卻依然昂然的坐在馬背上,就連腰板也依舊挺得筆直。

     他身後,自然都是從凱旋門帶過來的百戰余生的精銳了一一連日的血戰,薩爾瓦多最後終於帶人退去的時候,凱旋門上下的守軍,幾乎已經全部再次了,七八千人的部隊,打到現在傷亡折損過半,在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裡,這樣的傷亡比例,隊伍早就該潰散掉了,能支撐到現在,就是全靠他這位帝國最後的名將苦苦支撐。

     薩爾瓦多一旦退去,阿德裡克卻沒有就此松了氣,他立刻意識到,

     眼下的局面,只怕就變得更敏感,更微妙,也更危險!!

     他幾乎是立刻就毫不遲疑的下令全軍躍出營盤來,反而一路死死糾纏上了薩爾瓦多的部隊,一來,自然是要在最後的關頭爭取時間,不讓薩爾瓦多跑去和休斯合兵,做最後一搏,另外一方面,他心裡存的念頭,就不能對外人明說了!

     皇宮!必須盡快趕赴到皇宮!!

     蘭蒂斯人雖然是援軍,但是這樣的鮭友,卻未必可靠!此刻拜佔庭帝國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難保這些盟友……就未必會生出什麼豺狼的心思來!

     他務後的這些殘軍,已經是連日苦戰,飢渴疲勞和傷亡,幾乎已經將這支隊伍壓得瀕臨崩潰了。

     只是阿德裡克卻依然強行將隊伍拉了出來,一路上和薩爾瓦多的後隊拼殺,然後以博命的方式,趕赴到皇宮來……果然,也就是和蘭蒂斯人不過是前後腳的抵達。

而他心中的顧忌,也的確不無道理……阿德裡克自己不知道,若是自己晚來了片刻,只怕對面的吉斯倫特,就真的生出什麼心思了!

     阿德裡克帶來的這些人,已經是苦戰多日,此刻兩千於的軍兵在他身後,卻是依然在長街上列開了架勢,弓弦俱張,刀劍在手,擺明了做出一副隨時就要應戰拼命的樣子來,卻是阿德裡克刻意而為。

     手下諸多兵將,自然沒有人真的去懷疑阿德裡克的用意,就算是明明叛軍已經撤軍了,卻依然下令全軍如此擺出警戒的姿態來,一般人也只是認為主帥是為了防止叛軍反撲的可能一一就算是有其中個別頭腦靈活嗅覺敏銳一些的,差距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也自然不會真的當眾說出這種心思來。

     吉斯倫特站在遠處,看著阿德裡克本人和他身後的那些兵將。

     以吉斯倫特的行伍生涯經驗,他自然不難看出,對面的這一支拜佔庭軍隊,幾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絕境,從兵到將,無一不是傷痕累累,士兵疲憊不堪,傷亡慘重,衣甲不整,旗幟殘缺,人人都是一臉的疲憊,一身的鮮血。

     但是,卻依然能做出戒備的姿態來,列好了陣勢,而就連在頭前的阿德裡克,吉斯倫特也一眼看出了對方的虛弱狀況,就算阿德裡克再如何竭盡全力的打起精神來,身上的傷勢,卻是蠻不過吉斯倫特這樣的聰明人的。

     有那麼一瞬間,就連吉斯倫特自己都動搖了!

     (阿德裡克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他身後的這支殘軍,已經擠干了所有的精力,看上去歪歪倒倒,恐怕自己輕輕一戳就會倒下……如果這個時候,忽然突襲過去,或許……只要一個沖鋒,就能將對方這支隊伍徹底殲滅……或許,只要一個沖鋒……或許!)

     如此之大的誘惑,已經足以叫吉斯倫特這樣的統帥心跳加速,口干

     舌燥了。

     一舉擊潰阿德裡克的軍隊,斬殺這位拜佔庭帝國的頂梁支柱,斬殺阿德裡克這樣可以在史書上都留下一席之地

     的名將,定一國之都城,隨即只要自己揮軍一擊,那已經搖搖欲墜的皇宮城門只怕也擋不住自己身後這些蘭蒂斯精銳!那皇宮裡的皇帝,就可以牢牢掌握在手裡……

     斬殺一國最強的名將,定一國之都城,活捉一國皇帝……如此大的功勳,自己只怕就是名留史書,縱然再過百年千年,世人也不會忘記「吉斯倫特」「暴風之子」這麼一個名字了!

     蘭蒂斯王國數百年的歷史,除了開國的那些元勳之卓卜,只怕就再無

     一個人的武勳能和自己媲美!

     或許……自己只需要橫一橫心,下一個決定。

     或許,只需要一個沖鋒!!

     如此之大絡誘惑,吉斯倫特的眼神,在有那麼一會兒功夫,真的動

     搖了!

     直到對面,娑在馬上的阿德裡克,仿佛察覺到了對面這位「暴風之子」的詭異的沉默,立刻就射來利劍一般的眼神的時候……

     「呵呵……還真是,讓人心動呢。」

     吉斯倫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氣,雙目終於恢復了一

     片清明。

     誘惑的確很大,可是……自己卻不能動!

     真的……動不得啊。

     殺了阿德裡克,滅7眼前這支殘軍,然後揮軍殺進皇宮裡……自己此刻手裡的實力對比,或許真的能做到。


但是之後呢?

     城內城外的叛軍還有十多萬,若是自己真的這麼做的,只怕薩爾瓦多和休斯那些家伙,就要笑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吧。此刻若是和拜佔庭帝國翻臉,那麼,接下來的全盤戰略,都將一空!

     蘭蒂斯出兵的「法理」將不復存在!能不能捉住那位加西亞皇帝且不說,就算捉住了,也無法憑借這樣的法子來控制拜佔庭帝國的殘余力量。到時候……失去了皇帝這個旗幟,拜佔庭各地的地方勢力就會全盤崩潰……變成一盤散沙,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唯一會大小的「就只有那些叛、軍了!

     說到底,自己……蘭蒂靳一方,終究是「外人」啊!

     除非蘭蒂斯國內下了決心擺出全面戰爭的架勢,全國動員「所有軍隊都拉出來,下定決心,拼上全國的力量,打一場以徹底滅絕拜佔庭帝國為目標的戰爭……

     可是,現在真的能打得起麼?

     拜佔庭現在內有叛軍,外有奧丁!真的滅了皇室,自己一方也絕無可能吞下這麼一個帝國!

     吉斯倫特很清楚,國內從上到下,對這次戰爭的定論已經有了:沒有可能一次吃下這個帝國!這次戰爭,本國參戰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撈取足夠多的好處!但是這個前提,必須保證拜佔庭帝國皇室繼續存在才行。

     輕輕的,輕輕的,吉斯倫特松開了剛才不知不覺之中握緊的雙拳,然後呼出的一口氣,仿佛是將心中剛才那升騰的一團火熱,都盡數的排遣了出去。

     終於,他臉上重新露出的笑容來,快步跑到了前面,張開雙臂,示意自己手裡並沒有拿著刀劍,迎著阿德裡克銳利的眼神,吉斯倫特縱聲大笑:「喂,刀疤臉,我率軍前來,你弄的殺氣騰騰,就是這麼迎接盟友的嘛?哈哈哈哈……

     說著,他已經毫不猶豫的,一個人脫離的身後的隊伍,走到了廣囗場

     之上。

     對面,阿德裡克坐在馬背上,看著吉斯倫特終於出來,這位將軍也終於暗中松了口氣。

     (吉斯倫特,畢竟還是吉斯倫特,若是換了一個短視的家伙,只怕

     就真的危險了。)

     阿德-裡克哼了一聲,他沒有策馬往前,實在是因為他胯下的戰馬,此刻連跑都只怕跑不動幾步了。

     「帝國城衛軍再次,本人率部前來拱衛鄙國皇帝陛下。吉斯倫特

     閣下,貴部既然是客軍,還清稍稍後退,不要冒犯的皇城。」

     阿德裡克冷冷的丟過來這麼兩句。

     這話很是不客氣,但是吉斯倫特的臉上笑容卻不減半分,立刻就扭頭,故意用對面都能聽見的聲音喝道:"傳令,全軍後退兩百步!退出這條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踏足廣囗場一步。

     !!

     蘭蒂斯人默默的列隊後退,那個一臉大笑的吉斯倫特,也並沒有上前敘話的意思,只是扭頭就走,臨走之前,還投來了一束意味深長的眼神,遠遠的,仿佛還丟過來一句。

     「阿德裡克,閣下此次喜國奮戰,帝都能存,閣下居功志偉,戰後論功行賞,只怕將軍今後就是拜佔庭軍中翹楚,本人再次先向閣下恭賀了。」

     面對這樣的話,阿德裡克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只是冷冷的看著對方,看著那黑壓壓的蘭蒂斯隊伍完全退出了街口,遠遠的在街道上,只留下了數十名哨卡。

     阿德裡克這才翻身下了馬,身邊兩個護衛上來用隱蔽的姿態攙扶住了他,這位一向硬氣的將軍,居然也沒有再拒絕一一他實在是已經連走都幾乎走不動了。


兩千余殘軍上前,佔據了皇宮前的廣囗場。

     休斯帶人走的很干脆,甚至連之前留下的帳篷和營地都沒有收拾,兩千人就草草駐扎在了廣囗場周圍,依然做足了戒備的姿態。

     直到這個時候,皇宮的那扇已經滿是血火斑駁的大門,才終於緩緩的打開了。

     幾名滿身是血的將領,當頭一個,手裡舉著一面帝國鷹頭旗邁步出來,遠遠的,看見了阿德裡克的身影,那一位將領,就忽然跪了下去

     抬起頭來的時候,那張臉龐上已經血污滿面,他的額頭包著紗布,一只眼睛也裹了進去。

     阿德裡克被人攙扶到面笄-,那跪在地上的將領,雙目忽然就流淌出

     了眼淚來。

     **臉上的血污混在了一起,滾滾而下。

     「將軍……我們,守住了!」

     阿德裡克認出了這人,是城衛軍之中的一名掌旗官,平日裡頗為驍勇的一各將領,此刻明顯是瞎了一只眼睛,跪在那兒,身子卻在不住顫抖。

     阿德裡克深深吸了口氣,看了這人一眼,沉聲道:「斯潘呢?」

     ……沒有回答,面前幾人,都是死一般的沉默。

     阿德裡克見到斯潘備軍的時候,這位將軍就坐在皇宮的城樓之上,

     他手裡還握著一柄刀,握得很緊,手指骨節的地方都繃得泛白。

     斯潘的嘴唇微微的長著,他就坐在地上,背靠在牆跺上。身上的傷,血還沒有干,胸前的甲葉都已經翻開,一片血肉模糊。

     他臉上已經沒有血了,想來是被擦干淨了,眼睛睜著,兀自不肯閉上。

     ……斯潘死了。

     死的很絕然,死的很悲愴。

     眼看最艱難的時候熬了過去,眼看就仿佛已經要見到黎明的陽光了,可是斯潘……他卻死了。

     就距,在了黎明的到來前最後一刻。

     阿德裡克站在斯潘的屍體前,靜靜的看著這位同僚,看著這個和自己並肩作戰了半年多的帝國將軍,看著這位人到中年,之前卻一事無成,只是在這次衛國戰爭之中,卻挺身而出,力挽狂瀾的將軍。

     身邊,那幾位城衛軍裡的軍官將領,有的在低聲哭泣,有的默默無

     語。

     只有那失了一只眼睛的軍官,低聲的說話。

     「您若是早來一刻,或許還能看上斯潘大人他最後一眼。

     「叛軍撲城門,最後打瘋了勢頭,咱們苦戰多日,兄弟們實在抵擋不住,被殺散了,眼看城門就要丟,斯潘大人帶了幾個軍官就沖了上去,拼死堵了缺口。」

     「大人身子原本這些天就弱了下來,昨天還中了一箭,只倆在了肩

     膀上,又失了許多血。」

     「那會兒眼看就擋不住了,那些叛軍都是挑選出來的敢死精銳,大人帶著咱們拼著命檔下了他們,一場混戰,咱們上來的人死了大半,卻也終究是把他們敢了下去,只敵人退了,我卻看見大人卻自己坐了下來,就靠在了牆跺子上。」

     「大人平日裡從來不肯在人前顯露出半點疲憊,就算是收了再重的傷,只要是在將士面前,都是挺直腰板,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的,那刻我且.到大人忽然坐下,心裡就一個念頭:不好!」


「大人是胸口被叛軍之中精銳用稜錘所擊。原本他的鎧甲就已經殘破,身子也虛弱,這一擊,他就承受不住。我們跑到他身邊的時候,大人還有意識,只是手卻已經抬不起來了。」

     「他胸口衣甲碎了,肋骨的地方還深深的凹進去了一塊,只怕是肋骨斷了,戳進了肺裡。咱們怎麼哭喊,大人他自己卻是面色如常,只是嘴巴裡不住的往外冒了血……」

     那軍官說著說著,就已經泣不成聲,握著雙拳,跪在了斯潘的屍體面前,聲音顫抖。明明一個彪悍的漢子,卻哭得如同個小孩子一般。

     阿德裡克眼睛也紅了,不過他卻只是深深吸了口氣,那眼淚水終究是沒有流淌出來。

     沉默了會兒,阿德裡克低聲道:「他……可曾有什麼話留下?」

     「話……」那個軍官抬起頭來)看了阿德裡克一眼)然後低聲道=「只有一句,斯潘大人臨終之前,只是看著咱們,口中'就不停的'念著一句。

     「休麼?」

     「……大人說:吹號,讓他們聽見咱們的號聲,讓他們知道咱們還

     在,皇城還在。」

     「……吹號……吹號……」阿德裡克面色黯然,口中輕輕的念了念這個詞兒,終於,他再也忍耐不住,熱淚從臉龐上滾滾落下,眼睛裡冒出一絲精光來!

     霍然轉身,他扭頭就看著身後的部眾,大聲喝道:「來人!傳

     令!」

     「是,大人。」有部屬立刻上前。

     ……傳令……吹號!!吹凱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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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8#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51:06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三章,脫籠,(一)

  日暮。

  原本這冬天的日頭就短,天色黑的也早。伴隨著寒風而過的,坑外遠遠的就傳來那渾厚的軍號聲。

  在這帝目北方,亂世之時,明裡暗裡,人人都知蓮,這國家的運勢似乎都已經走到了盡頭。人人也都知遞,在這亂世之中,能爭著活下一條命巳輕是大幸,苦難之中,也無步他求了。

  只是在這小城之中,還能才一方平安,城中還才軍隊駐紮,而那位從“城守”到“郡守”又最後被稱呼為“元帥”的那位大人,似乎也還頗得人心軍心,這丹澤爾城裡,能不受戰亂地席表,一日能平平安安渡下,在這亂世之秧,也算是難得了。

  尤其是軍隊,這早晚兩次,城外軍營傳來軍隊操演的號角聲——這熟悉的軍號,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覺得吵雜,但是日子長久了,也就漸漸習慣了。反而覺得每天能聽見城外軍隊的操演號角,已經成了一種心頭的安慰。

  至少,城外還才那麼一些軍隊駐紮,這一方土拖,還豐人守護,總是一種安全的象徵!

  那位夏亞大人好伍是一個大有本事的人,聽說曹經在羅穗裡亞騎兵裡幹過,立過大功勳,受到過皇帝的賞識,軍中對他也福氣,這一年來,聚集了這麼多軍隊,打退過那些兇猛的奧丁人。人人都能用眼睛看著的,這丹澤爾城周圍的軍勢,是一日一日的強盛起來,也當得上是兵強馬壯的評價了。加上輿訃的准制,還才那位最近聲明大振的“多多羅白衣大法師”等等鍺多哮頭。

  送裡,似乎一下就戒為了整個帝國北方最安全的所在。

  聽說南邊,西爾坦郡被奧丁人囂蹦的不像樣子了,土地被占了,誠破了,村鎮燒毀了,敢於反抗的男人都屠了,剩下的拉去做了奴隸,女人都被那些粗魯野蠻的奧丁人拉去糟蹋,而在這些天,南邊的奧丁人,聽說為了節約糧食,將大把大把的老弱,都拉出去直接屠了埋掉……

  種種可帕的傳說,更使得莫爾郡北方,這一小片土地的寧靜,在這亂世之中變得尤為珍貴。甚至平日,看著軍中巡視的軍兵,那些平民路人投去的都是感激和尊敬的目光。

  城外的號角聲悠遠而凝重,但是那聲音,終於是慚慚的平息了下去。這是城外軍營日落之前的最後一次演練。

  號角完響之後,丹澤爾城就要關閉拽門,進入宵禁了。

  戰爭時期,前些日乎大軍出征,作為後方的丹澤爾城,自熬也是將戒備提升了幾個等級。

  作為夏亞的老巢,丹澤爾城的城外軍營裡,還才一個北方戰區的第二兵團雖然這個兵團迄遠沒有第一兵團精銳,無論是裝備訓練,都有些差強人意,新兵居步,加上物資貉究是有些短缺。耍知道,夏亞目前手裡的地盤不過就是莫爾郡這麼點大的地方,手裡幾乎所才的財力物理都壓搾了出來,靠著這麼點地方,卻養兩個兵團的兵力,若是換在平日,早就不堪重負,唯一的結果就是垮掉。

  幸虧有紮庫大人的黃金大力支持,加上戰爭時期,夏亞毫不客氣的採取了配給制度,徵收了幾乎所才能徵收的物資,糧食,鐵器,一律交公分隊……這種命令雖然嗜些殘酷,但是在這種時期,民眾也還是默典的忍受了,畢竟,大家也都知道,這種亂世,能掙扎著活下來就巳徑是大幸。這位元帥大人雖然捉要糧根了一些,但拉起這麼一支軍隊,也是為了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儘管日乎過的菩,也總能忍耐下來。

  為了打造軍械,幾乎所有的鐵器都被徵收了上去,征牧的時候,平民家中的茅刀,鐵鍋之類的東西,也都是徵收之列。

  此刻日暮時候,在城裡處失可見,數戶人家聚集在一起合用一口鍋來生灶的景象。

  聽說為了聚集鐵器,就連郡守府的大門上的包鐵,都被剝了去。

  若是放在太平的時候,這種做法,就是窮兵默武,但是在這種時候……卻是沒有選擇了。

  忍受,默默的忍受。日子可以過的苦些,飯萊可以湊合弄一些,可以不用鐵器,可以省下糧食來供應軍隊。

  只要……真的能保住平安也就夠。

  至少,在這丹澤爾城裡住著,鍋裡有食,頭上有屋頂,好過南邊西爾坦郡被奧丁人霸佔的,男人淪為奴隸或者孤現野鬼,女人慘遭奧丁野蠻人跺躇,老弱被屏戮的遭遇,已經是強上萬倍了。

  最後一次號角結束之後,丹譯爾城的械門已經緩緩合上。

  城中巡邏的士兵開姑四處戒備,家家戶戶都閉門閉窗!日落之後,街道上,是不允許再有人的了。

  往日的邊郡的交易繁華景象,是再也見不到的了。

  郡守府,現在已經變戒了元帥府裡,在後院之中,艾穗琳立在院手裡,就那麼靜靜的站著,眼睛望著南邊的天空,寒風吹在她柔嫩的臉蛋上,從頸領的縫隙裡鑽了進去,冷的刺骨。

  艾穗琳足足等最後一絲餘暉都落下了,才輕輕歎了口氣,那一雙明媚的謀子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

  瓶的身後,在房間的門口,黛芬尼,這位現在拜占庭帝園的皇后之尊的女子站立在門邊,靜靜的看著艾穗琳。

  她頭上裹了一條披巾,將那一頭燦爛的金發盡欺的裹住了,原本一張傾國傾城的豔麗容顏,卻在之前連錦的病體折磨之後,變得有些憔悴,下巴尖了一些,眼眶也深了一些,臉龐的皮膚上缺了幾分血色,但是卻更多了幾分柔弱的美感。

  看著艾穗琳在院子裡呆立吹風,這位皇后,終究是沒有說話勸阻。

  她已經習慣了。

  自從夏亞出征之後,艾穗琳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站在院子裡望著南方發呆,直到日落,才肯回房。

  開始的兩日,黛芬尼還會勸上兩句,擔心這位自己從小就認識的如同姐妹一般的好友,真的凍出病來。只是每次勸說都是無效,每日站在寒鳳之中南望,直到日落,卻成了對於艾德琳來說的一種每天的心理安慰。

  過了兩日之後,在黛芬尼心中,看著自己的這位好妹妹如此擔憂,如此牽桂的模樣。她自己的心中,原本的憂慮,卻反而漸漸的變了味道。也不知道從何開始,一絲羨慕從心中泛了出來,就再也藏不下去——

  是的,是羨慕,是真的羨慕啊。

  這樣的情緒,就連黛芬尼自己心中都無法明瞭。

  或許,就是單純的羨慕吧。

  牽掛也好,擔憂也罷。

  至少,自己的這位妹妹,心中還能才一個牽掛之人。她每日南望,至少,南邊還才一個被她南望的男人。相比之下,自己卻仿佛渾渾噩噩一般。

  牽掛麼?

  自己心中,還才什麼牽掛的人或者事呢?

  父親?家族?在黛芬尼心中隱藏的一個念頭,多年以來,恐怕就連她自己心中都未必肯承認。自從當年,父親為了政治上的目的,將自己嫁入皇室,成為了那尊貴的太子妃,看似風光尊貴,卻其實將自己的女人一手雅入了這個冰冷的漩渦。

  大概,從那一刻開始,自己心中對於父親,就已經生長了懼吧!

  是,是懼。

  軍中元老又如何?一代名將又如何?北喚風雲又如何?

  到頭來,卻連自己的女兒都守不住,將自己的女人,如同貨物一般椎了出去,作為籌碼,作為交樁的資本,挾絡了皇家,換來自家家族的平安?

  丈夫呢?

  想起自己的那位名義上的“丈夫”,黛芬尼心中仿佛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才了。

  似乎,在整個帝國,整個貴族的圈子裡,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秸吧。

  絕色容顏又如何,第一美人又怎樣?

  那個丈夫……他卻何曾用正眼瞧過自己一次?每一個女子,每一個女孩,大概從釁花一般的年紀開始,誰沒有懷過未,誰沒有對未來有過幻想?誰沒有幻想過,未來會有那麼一個人,把自己視若珍寶一般的疼愛?

  可自己的夢,大概從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被生生的拖斷了!

  其他的呢?

  都算了吧,算了吧。

  才的時候,在黛芬尼心中甚至忍不住會想:若是自己真的就死了,又怎麼樣?

  似乎……,也就如此了。這個世界上,自己算是毫無牽掛,活著,死了,心裡都是一片空白。

  一個沒嗜牽掛的人,縱然再尊貴,再美麗活著和死了,又還才什麼區別。

  手扶著門,黛芬尼幽幽以了口氣的時候,艾德琳終於回過身來,朝著她笑了一笑。

  “風冷的很,進去吧。”可憐蟲似乎自己擔心完了還不足,還為這位姐妹擔憂:“你的身體一直都沒有廉複,每天都陪我在這兒吹一會兒風,萬一病又反復了,可怎麼辦。”

  說著,她上來,輕輕抱了抱黛芬尼,柔軟的身子,就靠在這位自己視若親姐的好友身上,臉蛋兒就杜在黛芬尼的肩膀上,貼在她脖子裡,卻忽然幽幽低聲道:“我……我好擔心。”

  黛芬尼歎了口氣,輕輕摟住了這個妹妹,想了又想,終究安慰的話還是沒才說出來,只是輕輕遞:“進去吧。”

  房間裡自然是暖和的。燒的壁爐,火光的溫暖遍佈了整個房間。

  艾穗琳一進房,就用裡跺了跺腳,然後棒過一杯熱水來交到黛芬尼的手裡,看了看黛芬尼,低聲道:“他出征後,你就搬來這裡陪我,這兩天吹了風,臉色又有些不好啦,都是我的錯,明天開始,我可不讓你再吹風了。”

  接過手裡的茶杯,黛芬尼心裡卻閃過一絲茫然,看著面前的艾穗琳。

  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多年以來,兩人相處,自己郁如同長姐,而這位好友,就如同小妹,總是自己在處處陪伴她。可現在兩人在一起,卻仿佛漸漸的,這位從前長不大的小妹妹,卻越發的成熟了起來,心中不但有了牽掛,卻仿佛也懂得照顧人了一般。

  “那個傢伙也真狠心。說出征就出征,卻沒有想過,你這麼牽掛他,想著他,若是在前面有一個意外……”黛芬尼拇頭,低聲道:“男人,心中大多想的都是野心抱負,這個傢伙,看來也未必例外。”

  驟然心中一動,道:“他之前消失步日,又匆匆回來就出征了,和你婚事,他有沒有說什麼?你千山萬水辛苦來跟了他,這麼多日子,就算是名分,也總該給你一個了吧?你們就在這城裡,舉辦一個婚禮,就算簡陋一些,也不是做不到……這麼拖延著…………”

  艾穗琳卻搖頭,臉色一片靜靜,輕輕道:“他自然嗜事恃耍做,那麼多擔子壓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幾萬軍隊,幾十萬民眾的牲命都壓在他身上,他一顆心都塞的滿了,我怎麼能用這個事恃去給他添煩。”

  黛芬尼低頭思索了片刻,卻忽然變色:“他一直拖著沒有和你舉辦婚禮,難道是心中沒有把握?戰亂之世,他只怕也是怕自己才什麼意外,不敢拖累你……若是這樣的話,也算是他心中為你著想了,唉……”

  “才不是。”艾穗琳輕輕一笑,柔聲道:“他若是真的這麼想,我雖然會感動,但是卻更會生氣。我既然已經拋了一切來這裡跟了他,自然是心中再無其他的念頭了。他是元帥也好,是馬夫也罷,我總是跟了他的。管他什麼拖累不拖累。夏亞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他這個人,若是想不明白的事精,自然是猶豫,可一旦想明白的,做起事情來,可是比誰都果決。他已經明白的和我說過,說……”

  說到這裡,可憐蟲臉蛋兒一紅,聲音更輕了幾分,低聲道:“他說,我這一生,註定是他的女人了,這一條,就算是神靈也不能改變。再也不會變了,再也不會變了!戰亂之中,有生有死,這些事精,他想過,我也想過,就算……就算才什麼事精發生,就算是死了,我也是他的女人,他也是我的男人。總是不會變的。其實,他出征之前,我就對他說過,若是他在前面才什麼意外,栽也絕不獨活在這世界上,就算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我也總耍和他在一起!跟著他!”

  黛芬尼臉色一變,驚呼遞:“你怎麼可以才這種念頭?!戰亂無眼,萬一……就算是大將軍大元帥,戰爭之中,誰又能保證一定無事?!你心中千萬不能有這種荒唐的念頭!!”

  可憐蟲臉色卻不變,眼神兒卻越發的柔和下來,輕輕道:“嗯,你罵我……當初我和他說這些心思的時候,我也擔心他會責駡我。可是你知道麼?黛芬尼姐姐,他沒有罵我。”

  “……什麼?“黛芬尼心中一泥:“他……他沒罵你?他怎麼說了?”

  可憐蟲仿佛笑了笑,柔聲道:“他聽了我的話,他想了會兒,對我說:‘好!這才是我夏亞的女人!就算是死,你也是我的!誰也奪不去!為了你這句恬,我怎麼也耍活著回來,你放心,這世界上,能殺死你男人的傢伙,還沒生出來!就算是老天耍殺我,老子也耍拼了一口氣,爬也要活著爬回到你身邊來。”,

  說完這些,可憐蟲臉上的笑意更濃,眼種裡的幸福,卻是毫不掩飾,看著黛芬尼,柔聲道:“姐姐,你聽,這個傢伙,一白說韶做事都是這麼亂七八糟,荒唐嚇人的,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愛他!”

  黛芬尼聽了,心中一片茫然,隱隱的,又似乎才些帳然若夫的味道。

  這樣的話,仿佛荒唐到了極點,自己有心責備,卻仿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兩個傢伙,一個混蛋,一個荒唐,但是那種言語之中的幸福甜蜜……卻……

  卻是自己好羨慕的啊!

  一個說:我願意為你去死。

  另一個就說:好,那就一起死。

  荒唐是荒唐到了極點,但若是沒有愛到極處的話,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心中才牽掛,有愛,就真的會有如此荒唐的幸福麼?

  可憐蟲看著黛芬尼呆呆的樣子,走上去,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好姐姐,這讓你可千萬別對其他說了。尤其是……尤其是夏亞的養母,梅林大人。說實話,我可心中還是對她怕的很呢。”

  黛芬尼心不在焉的。苦笑道:“那位梅林大人,我都不敢見她,若不是她現在不在城裡,我哪裡敢搬到這裡來陪你……你放心,這話,我總是沒有機會和她說的。”

  可憐蟲笑了笑。

  兩個女孩子,就這麼互相手拉著手,四目相對,黛芬尼看著可憐蟲的眼睛,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是擔憂還是羨慕,一時間,卻是失語了。

  沉默了會兒,卻忽然就聽見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頓時打破了這房間裡的安靜,把兩個女孩子,卻是嚇了一跳!

  “說的好!你這樣的話雖然是瘋話,但卻反而大和梅林那個瘋女人的脾氣,你不用怕讓她知道,讓她知道了,反而會更喜歡你才對。那個瘋女人的性子一向如此,別人不知道,我卻是太瞭解不過了。哈哈!你這個女孩才意思,和那個小混蛋,果然是一對兒!”

  隨著這聲音,房間裡呼啦一下,就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這身影仿佛是憑空就這麼出現在了兩個女孩子的面前。

  一頭銀不銀灰不灰的頭髮,一身永衫還算整潔,鬍鬚很乾淨整齊,看模樣年歲巳經不小了,偏偏那一雙眼睛,卻是犀利明亮的驚人,渾然不像是一個老邁之人應該擁有的眼鋒。

  這個傢伙突然出現,忽然女孩子悟了一下,黛芬尼就耍張口驚呼,只見這人輕輕一揮手,黛芬尼只覺礙呼吸一帶,一聲驚呼,就這麼硬生生的憋在了口中,怎麼也叫不出來了。

  “不用叫嚷,我不是什麼壞人……扼,我老人家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老頭子抓了抓自己的後肚勺頭髮,苦笑道:“我是梅林的舊年好友,上門來拜訪而已,說起來,我和夏亞那個小混蛋也有些交情。”

  梅林的舊日好友?

  這句話讓兩個女孩心中暫定,此刻,倒是可憐蟲卻仿佛顯得比黛芬尼反要鎮定一些,她注視著面前這個老者,急然道:“您是梅林大人的好友,既然來拜訪,怎麼不從門進,而是從,從……”

  老頭乎面色古怪,卻蓮:“城裡才那些精靈在,我和那些精靈不對付,恐怕一見面就能打起來。既然是上門作客,總不好讓主人為難,我悄悄進來,避開那些傢伙就走了。”

  可憐蟲點了點頭。

  說實話,她畢竟比黛芬尼耍更瞭解夏亞一些,也自然更瞭解夏亞的這位“養女”梅林的脾氣和性子,梅林行事大異常,那麼想來,她的朋友,自然也都是稀奇古怪的吧?

  這老頭乎雖然者上去古怪,但是眉宇和善,抖真的是沒什麼惡意的樣子。

  黛芬尼卻依然不放心,習慣的,自然就將可憐蟲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自己往前半步,護在自己這位小妹妹的身旁。

  雖然她自己也是弱質女子,若是對方真的有什麼惡意,她哪裡能的擋得住,只是多年的習慣,總是下意識的要護住自己的這位小妹妹。

  這個舉動,讓那個老頭子看了,就是一笑,卻是主動退後兩步,隨意在房間裡我了一個位置坐下,抬了抬手:“好了,坐下吧,我老人家說了沒惡意,就自然沒有惡意的。若是我的來害人,你全城的兵丁護衛加起來,也攔不住我老人家的。”

  他這話說的狂傲,但是黛芬尼和可憐蟲卻不敢覺得對方是吹牛。

  既然能是梅林的故眾……和梅林這種頂尖的人物能稱一聲故人,自然也是不凡!!

  倒是可憐蟲,忽然眼睛一亮,看著這個老傢伙,試探道:“猜問,您的名宇,是不是叫做……亞斯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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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51:17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三章【脫籠】(2)

      這老頭子自然就是那位曾輕劫持過夏亞的那位戰意劍聖亞斯蘭了。一聽可憐蟲的話老頭子頓時就笑了,“夷?想不到你居然認得我?難道是聽過我老人家的威名?啊對了……我聽說你是那個……傢伙的女兒,難道,是他提起過我?”

       可憐蟲眼神驚奇,卻插頭道:“沒有……只是夏亞前些日子匆匆回來,和我見面的時候,說過個人,描述的樣子,仿佛就和您差不多。他說那人的名宇就叫做亞斯蘭。”

      亞斯蘭哈哈一笑:“哦?那小子居然和你說起我,他說了些什麼?”

       可憐蟲忍著笑,低聲道:“他說,他那次失蹤幾天,就是被一個叫亞斯蘭的老頭子害的,若是等他身體康復了,再叫他遇到,抬手就是一刀劈了!”

      亞斯蘭一愣,卻也不怒,反而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志氣,要想一刀劈了我戰意劍聖,只怕他今後這幾十年,得好好的花些力氣修煉才行了!”

       可憐蟲心中漸漸沒有了懼意……她畢竟是住在夏亞的府裡,每天和梅林那樣的老怪物打交道,都已輕習慣了,眼前這人雖然古怪了一些,但既然是梅林的朋友,那麼對可憐蟲來說,這點古怪,也就不算什麼了。

       她輕輕一笑,上前先是行了禮,然後緩緩道:“梅林大人現在也不在城裡,夏亞他也領兵出征去了,不知道您老人家上門來,還有什麼事情麼?”

      亞斯蘭臉色就是一僵,隨即有些訕訕的模樣,苦笑道:“我自然知道梅林不在……若是她在,我也不敢上門了。上次我把那個小子帶走,梅林已經知道,只怕我們一見面就要大打出手一場——那個,我老人家可不是怕她,只是這事情,說來還是我理虧一些,況且我還有事情求那個小子,總不好意思和他養母打架。梅林若在這裡,我是說什麼都不會出現的,只是她不在,我才敢露面和你們說話。”

       可憐蟲聽了,略微恩索了一下,緩緩道:“既然來了,又是梅林大人的故友,就是咱們的客人了,您老人家有什麼事情,就請交持下來吧。我能辦的自然會做,若是我做不到的,等夏亞或者梅林大人回來了,我一定轉告他們。”

       這幾句話說的,活脫脫就是一個女主人的口吻了,話出來之後,就連可憐蟲自己,也是臉頰一紅,頗有幾分羞澀。這樣的話,她還是頭一次在外人面前講出口,不免還有些臉嫩。

      誰知逍,可憐蟲一副羞答答的樣子,面前這個老頭子亞斯蘭聽了這話,一張老臉上,卻也居然是露出一種害羞不好意思的模樣來。

       坐在那兒,似乎也有些扭扭捏捏的味道,支支吾吾的一會兒,才終於歎了口氣:“我的確是有事情來的……原本想等那個小子幫我的,不過他既然是去打仗,一時半會兒只怕也回不來,我老人家等啊等啊,心都等得焦了,年紀大了,耐心自然不如從前。

      這事情麼,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是你一定能做到的。若是你肯幫我,我老人靠少不得要好好報答你一番!這世上,我老人家做不到的事情,只怕還沒有幾件!只要你讓我如願,我就為你做一件事情。你看如何?”

       可憐蟲和黛芬尼兩人呆了一呆。

       到底黛芬妮身為皇后,無論見識還是閱歷,總是比可恰蟲要高了一些,心思轉動之間,就是數個念頭閃過。

      這人既然是梅林的朋友,而且言語之中的語氣,和梅林那樣的頂頭人物,似乎都是平等相交,必定是一個極有本事的大人物!試想,梅林那種眼高於頂的人物,若是一個普通的阿貓阿狗,如何會入她的眼睛?

       這種當世的老怪物之類的傢伙,個個都是一身奇強的本領,若是能從他這裡得到一個承諾,將來無論怎麼算,都絕對是一件強大的助力!

      不等可憐蟲開口,黛芬尼就凝聲道:“不知道您求的是什麼事情,還請先說明。”

      亞斯蘭眼睛一眯,掃了黛芬尼一眼,仿佛黛芬尼那絕美的容顏,在老頭子的眼裡著來,也不過就是視若平常,淡淡一笑:“看你的臉蛋輪廓……我在這裡聽了你們兩人半日的說話了……你就是拜占庭現在的皇后了?嗯,想你的模樣,我看得倒是有幾分眼熟,你是米納斯家的吧?一看你的眉眼,就有那個小子的輪廓!嘿嘿,姓米納斯的,果然是繼承了那個小子的謹慎和頭腦。你放心,我說了不會來害人,自然不是來害人的。我求的事情,你們絕對能做到,而且不費什麼力氣。只是對我來說,卻是生平一件大要緊的事情。”

       說到這裡,亞斯蘭終究是氣短,語氣也有些心虛的樣子:“我,我想求你去陪我見一個人……嗯我說的明白一些,我想見那人,卻不想叫那人知道,我想尋一個認識那人的人,將那人引出到一個地方,我在暗處,看看她,也就行了。那小子既然認得她,你是他妻子自然也是認得她的,既然那小子出去打仗了,我又等得心焦,只好求求你了。”

       說完,這個老靠夥居然站了起來,正正輕輕的對著可憐蟲就是彎腰行,禮語氣鄭重而誠懇:“這事情對我來說,是生平夙願,若是你肯幫我了卻這個心願,只要你說出一件事情來,天上地下,我老人家拼了全力,也給你做到!就算你要教宗的權杖,要皇帝的皇冠,我也給你取了來!”

       看著這老頭子一臉鄭重,又對自己行禮,可憐蟲心中一軟,臉也有些泛紅,趕緊閃開來,低聲道:“請說吧,您是讓我去幫您見誰?”

       亞斯蘭老臉一紅,“那個……野火鎮,蘇菲……呃,她現在的名應緩是叫索非亞才對吧。”

       一看可憐蟲和黛芬尼兩人臉色古怪,亞斯蘭趕緊咳嗽一聲:“我知道你們不願意出遠門,不過野大鎮距離這裡雖然不近,我老人家帶你去,也不過就是跺腳的功夫,片刻就能跑上十多個來回了。我們即刻去,見了人即可就送你回來。若是快的話,不過一刻的功夫,慢也不過一兩個小時。”

       眼看兩個女孩子不說話,亞斯蘭歎了口氣:“我等了幾十年,就是等這一天,夏亞那個傢伙出征了,我等啊等啊,等到今天實在是等不下去了。若是不能立刻見她一見,我老人家可真的就要發瘋了。”

       黛芬尼還沒怎麼樣,倒是可憐蟲,她畢竟是身隅熱戀之中的人,看著這老頭子的眼神裡隱藏的一點癡念,心中頓時就有了一絲明悟。但凡是自己正處於愛戀之中的人,總是會對同樣抱有愛戀之心的人生出同情,可憐蟲略微一猶豫,不等黛芬尼說話,就點了頭:“好吧,我……陪你去。”

       亞斯蘭頓時就是一喜,可隨即可憐蟲就是心中一動,立刻就道:“但我也有事情要你幫我。”

      亞斯蘭哈哈一笑,甚是豪邁:“你說!”

      “我陪你去見索非亞大嬸,回來之後,我要你去找夏亞,我知道你是有大本領的人,我不求別的,只求你能保護他安全!”

       亞斯蘭一愣,看著可憐蟲,略微一遲疑,苦笑道:“這要求倒是不難,不過我老人家不想騙你這個小姑娘,你這事情我倒是能做到,只不過你卻不用求我,白白浪費這一個機會。”

       頓了頓,亞斯蘭一笑:“夏亞那個小子才出征,梅林就也隨即離了城,你們以為那個瘋女人去了哪裡?放心吧,那個女人嘴巴上說的硬氣,其實她心中對那個小子著急的很,她已經暗中跟了去了,有她在暗中護著,夏亞一定是一根汗毛都不會少的回來。”

       ……

    “呼!!”

      夏亞拼命呼出一口熱氣來,坐在馬背上,早已經一身的熱汗。

      被寒風一吹,全身又是一抖。隨即他著准了身邊飛過的一株大樹,伸手就抓過一團樹枝上的積雪來,一團就狠狠的擦在自己的臉龐上。

     冰冷的雪擦在臉上,擦的一張臉都紅了,積雪也化成了冰水,夏亞才狠狠一甩手,頓時就精神了幾分。

      身後,長長的馬隊安靜的奔馳,隊伍之中,依舊是一人三馬,在這一片稀疏的林子旁奔馳而過!

      這天氣一日冷過一日,但是夏亞此刻的心,卻如月一團燒紅的炭火一般!!

     暢快!就是暢快!前日第一戰,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這八百騎,一舉殲滅了一千奧丁精銳,壓倒性的勝利,使得夏亞一下著清了這支騎兵的實力,隨後這兩天下來,這八百騎兵一路馳騎騁,如同一柄鋒利的匕首插進了西爾坦郡的腹地之中!

     一日數百里,鳳馳電掣!

      兩天下來,又敲掉了三個奧丁人的據點!大小三戰,擊潰了奧丁人的三支駐紮的守軍,每一次,都是毫無任何懸令的壓倒性的勝利!

      如此強大的戰力的展現,就連擬訂這次出征計劃的夏亞本人都有些後悔了!

       早知逍這支騎兵如此厲害,若是早早就做其他安排,只怕這次的戰果會更大!

      幾次戰鬥之後,夏亞都是下令不做停留,只是就地將擊潰的奧丁人的據點裡的馬匹牲畜徵集了來,補充一路拉耗掉的普通馬匹,全軍就不做停留繼使往西爾坦郡的內腹進發。

       但是夏亞卻,已經改變了之前的計劃,做了一點“小小”的改變!

       原本的計劃是這支奇兵,插進西爾坦郡的腹地,狠狠的攪和一番,鬧一些動靜出來,然後逼迫前面圍困瘋狗格林帶領“主力軍團”的奧丁軍隊不敢過分緊逼,甚至能逼得曼寧裕退兵,然後只要將局面弄亂了,趁機能吃掉曼寧格一兩支都隊,打下幾座大一些的城鎮,就算是勝利了。

       可現在麼,既然手裡攥著如此一柄尖刀……若是不好好的利用,還是夏亞的性子麼?

       夏亞早已經改變了行軍的路線,此刻騎兵全力往南。

       目標就只有一個!

      西爾坦郡的首府城市赤雪軍曼宇裕的老巢!!

      “快!快!再快一些!”

       夏亞吐完了胸中的氣,低聲呼喝,身邊的護騎立刻前後馳騁,將主帥的命令傳遞下去。

       夏亞生在馬背上,身子已經幾乎快散架了,但是心中那團火熊熊燃燒,卻都是死死咬牙忍耐。明明幾次都巳輕到了極限只怕就是昏倒,就狠狠的咬自己的舌頭,讓疼痛叫自己清醒一些。

       若是不行,就抓一把雪,狠狠的靠進自己的衣服領子裡。
   
       這樣的舉動,他身邊的親衛看在眼裡,全軍的八百騎,都是看在眼裡!

       原本夏亞身子沒有康復,這次出征,他就顯得有些孱弱,不過當初在羅德里亞騎兵軍團服役時候的武勇,但是他此刻表觀出來的勁頭,卻是夠狠,能忍,能撐!

       主帥如此,下面的人,自然是人人效仿。

       軍中向來只尊重武勇的英雄,夏亞原本當初就是以武勇而立名,以戰場單挑黑斯廷的戰兢而聞名。

      此次出征,他身體有異,真正作戰,衝鋒馳騎在一線的,帶兵沖陣斬將的事情,都是內內這位女中豪傑一力承擔了。夏亞卻反而成了一個真正在後面坐鎮的“主帥”。

      若是長期這樣下去,只怕他早期積累下來的軍中的威望,難免會有衰退。

      但是一路上,他如此對自己狠厲的勁頭,卻起到了更好的放果。

      武勇武勇,夏亞此刻的武力方面的能力恐怕不太好說,但是一個“勇”字卻是無愧了!

      對自己狠的人,往往就能對敵人更狠!

      這樣的人,更能讓人敬畏!

      原本他如此折磨自己,雖然叫人敬畏,但是身邊的親衛,也實在是擔心這位主帥支撐不下來……若是這位主帥倒在半路上,哪可就算是糟糕了。

      可偏偏奇跡就發生了!

      明明夏亞兩天之前就已經虛弱不堪,甚至是用繩子將自己綁在馬背上才能跟在隊伍裡前進,但是他咬牙堅持,晝夜不息,用疼痛,用寒冷來刺激自己的身體,刺激自己精神。

      可原本孱弱的身子,在幾天來,明明幾次都已經到了極限,卻給他奇跡一般的挺了過來!

      而且著來,最近的兩天下來,夏亞甚至都不用繩子梆住自己,就能自己騎在馬上奔馳,雖然還有些笨拙和遲緩,但是卻已經畢竟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

      就連夏亞自己也覺得無法理解。

      疼痛到了極點,疲憊也到了極點,精神的困頓也到了極點,但是每次自己都以為自己快倒下了,快不行了,可最後這麼一挺過去,頓時就仿佛身子輕了一些。

      原本沉重的身體,仿佛一點一滴的,漸漸的往日的那種靈敏和敏銳的感覺就一絲一絲的回來了。那種笨拙的感覺,仿佛全身的骨頭都如生銹的爛鐵一般,可在馬背上日夜不停的顛簸,死撐之後,隨著馬匹顛簸往前,一點一點的,仿佛自己身體裡那些生銹的東西,仿佛也在一點一點的抖落。

     如同原本生銹的齒輪,退去了腐朽的鏽跡,重新漸漸的開始運轉,開始還有些滯澀,但是後面就漸漸的順暢了許多。

     身體裡,仿佛有一些什麼多餘的,無用的,之前束複了這個身體正常運轉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在消散,在融化,在褪去。

     順著那一身一身的汗,就這麼流淌了,走掉了,消失了!

     這種感覺,痛苦到了極點,疲憊到了極點,但是……也是爽快到了極點!!

      (跑!不停的跑!奮力的跑!)

      夏亞心中仿佛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了!

      或許,跑到這段路的終點,那充滿力量的自己,就該回來了吧!

     伏在馬背上,夏亞卻忽然伸手模進了桂在馬鞍上的一個長長的皮囊裡。

     觸手冰冷的感覺,堅硬,而且鋒利!

     這是自己的那柄火叉!那柄曾經隨身半步不離的火叉!

     自從上次受了重傷,身體幾乎虛弱到了極點之後,自己就再也使不動這柄火叉了!如此沉重的武器,就算是掛在身上,對之前虛弱的身體,都是巨大的負擔。

      之前的自己,就算是拿著一根輕飄飄的木棍揮舞幾下,都要氣喘吁吁。

      對於一個曾經雄壯勇猛的人,對於一個曾經膽敢帶著百騎就直沖奧丁黑旗軍的夏亞來說,這樣的感覺,已經是憋屈到了極點!!

     摸著皮囊裡的火叉,夏亞心中的火熱更增添了幾分!!

     跑!

     繼續跑!   

     用力跑!!

      這條路跑到盡頭,我會親手用這火叉,劈開擋在面前的所有荊棘!!

    馬蹄急促,身前身後的騎士都緊張的伏在馬背上備力的奔馳。

    沒有人注意到,夏亞探進皮囊裡的那只手的地方,一團淡淡的火光忽隱忽現!

   破開!破開!!終究是要破開這束綽的!!

    夏亞的心中一個聲音在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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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
 樓主| 發表於 12-8-2011 18:51:41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三章【脫籠】(3)

     西爾坦郡的首府,新城。

     在拜占庭帝國的北方,這座“新城”可謂是名副其實。相比於其他各郡的首府,一般都選擇那些歷代的名城,而這座新城的歷史,卻只有短短的不到五十年。

     帝國北方各郡,為了抵撫外故,同時也為了威懾周圍的特瑪軍區,西爾坦郡其實在拜占庭帝國的皇室心中,歷來的重要程度,都是遠超北方其餘各郡。

     西爾坦郡地理位置,緊臨原科西嘉軍區,南邊就是北接莫爾郡,偌大一個產量區,卻不像莫爾郡那樣有直接被外敵威脅的憂慮。唯一需要重力防範的,便是那周圍的特瑪軍區。

     所以,歷來帝國北方的中央軍,譬如之前的第七兵團,都是駐紮在西爾坦郡,而並非是莫爾郡那樣的邊郡。為的,無非就是威懾內患。

     這座新城,是帝國曾經投入的相當的財力物理打造的首府城市,五十年的經營和建造,已經成為了帝國北方的第一雄城。之前更是將第七兵團駐紮在這裡。

     可以說,在帝國皇室的設想之中,無論是遇到外敵入侵,還是內患戰亂,西爾坦郡和駐紮在這裡的第七兵團,都是一顆釘在這裡的釘子!

     可惜,在這次戰爭之中,奧丁赤雪軍長驅直入,赤雪軍首領曼寧格雄才,加上拜占庭內患不止,居然一舉就擊潰了第七兵團,第七兵團的覆滅,直接就導致了西爾坦郡全境失守。

     而這座新城,更是就落入了曼寧格之手。

     曼寧格得了這座花費了帝國五十年的時間打造了雄城,頓時就激發了野心。這座雄城的城防高大,城中足以容納二十萬人口,駐紮數萬軍隊。

     更因為西爾坦郡周圍地理環境都是平坦的平原,缺乏山脈和天然的屏障,這座城市作為規劃之中的一個重要據點,更是打造的格外雄威堅固。城防俱都是用巨石壘砌,帝國北方各郡數十年的財政收入,倒有小半都是砸在了這麼一座城市之中。

     曼寧格得了這座雄城,立刻就將它作為了自家的老巢,哪怕是後來吞併的科西嘉軍區之後,也沒有將自己的老巢遷徙到別處,而是牢牢的紮根在此,就連赤雪羊之中最精銳的軍隊,也都是曼寧格親率駐在此處。

     在曼寧格的心中,這裡,就是表來赤雪軍吞併下這塊土地之後,埋下的根基所在!

     以這座雄城為根基巢穴,就可以虎視周圍的數百里土地,輻射整個西爾坦郡,周圍的城鎮村莊,都在這座新城的輻射之內,道路平坦,騎兵馳騁數百里都無阻攔,正是符合曼寧格心中的“堅固根基,強壯枝節”,的策略。新城之中原本的拜占庭居民足足有十萬餘,早城市淪陷之後,都被曼寧格冷酷的全部強行驅逐遷徙到了別處,青壯都充實了奴隸,去建造未來的奧丁人大舉遷徙來的聚居地區,打造新的房屋建築,建造新的村鎮。而老弱之類,在冬季來臨的時候,都被殘忍的奧丁人進行的屠滅。

     非是曼寧格心狠,而是他手裡的糧食實在是緊張,為了供給自己的奧丁赤雪軍耗費,哪裡還有多餘的糧食來養民?

     殘忍一些的,就拉出去直接集體屠了,哪怕是稍微平和一些的做法,也都是驅逐到荒野之中,任憑其自生自滅。

     在這個數十年來都罕見的酷寒的冬季,西爾坦郡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老弱被驅趕到野外,風餐露宿,在這冰雪之中,無糧無衣無所,直接凍斃的不計其數,更多的,就化作了野外的一具具餓丹。

     新城之中,原本留下的也只有數千婦女,這些女子,都是曼寧格下令故意留下,充做軍妓使用的。

     奧丁人野蠻而殘忍,曼寧格更是明白,大軍長期出征在外,手下數萬雄壯彪悍的戰士,若是長期沒有女人,精力得不到發現,難免就會激發出亂子來。

     所以奧丁人攻伐作戰,為了激發士氣,往往就是首領許諾下來,每占一地,就允許部屬屠城,盡情燒掠,忠意縱兵。

     只是此刻,在這次冬季的戰爭,曼寧格為了一口吃掉南下的瘋狗格林帶領的那一部軍隊,早就調集了自己手裡的大部分兵力,各地的駐軍也都大多抽調,集中了幾乎所有的機動兵力,指望一戰就滅了北方的這支小小的隱患,一旦後路掃清,從此他曼寧格赤雪軍在拜占庭的帝國北方就在無任何威脅,就大可以放心大膽的遷徙自己部族前來紮根於此!

     為了這個目標,曼寧格更是傾巢而出,原本駐紮在新城的上萬赤雪軍之中最精銳的戰士,都帶了出征。

     奧丁人的部隊歷來都是編制混雜,但是每一軍團之中,自然都有真正的精銳存在。譬如赤雪軍之中,身為奧丁人的五大部族,曼寧格的部族的強大之路,也都是通過了歷來大大小小無數次內部的吞併戰爭,大部落吃小部落,逐漸強大。

     一旦戰爭,自然就是全族動員,赤雪軍數萬的戰士,其中倒有大半的人數,都是歷次部族之中吞併的其他小部族來的,但是曼寧格的身邊,卻一直都有一萬精銳,這些才是他自家部族之中,真正的血統純正的本族的青壯精銳,無論是裝備,還是供給,都是優先攻擊,而本族之人,在忠誠這一條上,也是超過了外族的戰士,遇到了危機的時候,這些本族的精銳戰士,為了本族的利益,也肯賣力死戰。

     這些精銳,才是赤雪軍的根基所在。曼寧格這次為了一舉掃平北方的隱患,調集軍隊出動,甚至親自帶著身邊這些精銳,也都離開了新城,一路北上去圍殲瘋狗格林所部去了。

     ※※※

     此刻卻是日出的時候,新城的城外,都是一片平坦的曠野,沒有什麼山坡之類的地形,就連原本距離城防很近的幾片樹林,也在冬天的時候,被曼寧格下令砍伐一空,變做了過冬取暖的柴火。

     此刻大雪之後,曠野一片素白,那些砍伐之後的樹林,只剩下一具具光禿禿的低矮樹樁立在那兒。

     曼寧格親自出征,此刻新城之中留守的,卻是曼寧格的長子莫爾卡。

     說起來這位族長之子也是活該倒霎,在部族之中,他身為族長的長子,原本也是大力栽培的對象。這次曼寧格傾族南侵,就只帶了 長子在身邊……心中存的無非就是希望這個兒乎在戰爭凶牡世,功勳積累威望,以做好將來接班的準備。

     莫爾卡本人,其實也是真有幾分本領的。身為族長之子,從小自然是經過嚴格的培養,武勇自然是不用說了,奧丁人的種,加上家族傳承,曼寧格的一手栽培,武技勇猛一項,在部族之中歷來都走出挑的。而就算是聰明才智,雖然一向都是奧丁人的短板,可他的父親曼寧格卻偏偏是奧丁人之中的異數,身為奧丁族長,卻頗有謀略和心機,從小栽培,莫爾卡雖然在聰明才智上趕不上父親,但是比一般的奧丁人的那種一味莽撞兇悍的性子,也算是有些頭腦了,而做事謹慎一項上,也是曼寧格很是滿意的。

     只是這個傢伙,實在是命不太好。南征以來,每次出頭的時候,都是遇到倒黴的事情。南征之初,曼寧格命他佔領野火鎮,結果惹禍了野火鎮上的那些藏龍臥虎,更是被索非亞大嬸出面,直接趕出了鎮子。

     這一條失敗,就頓時落了幾分威望。

     冬季之前,曼寧格派他領兵北上,想一舉撲滅北方夏亞的那些抵抗力量,莫爾卡帶了數千奧丁戰士北上,本想以自己帶的這些人,就算是遇到一個拜占庭的兵團也是不懼了,北方那些烏合之眾,只要自己殺到,自然是如沸水潑雪一般。

     被夏亞左弄出一個“白衣法師多多羅”,右弄出一個“戰爭樹堡”。

     結果莫爾卡灰頭土臉,損兵折將,倉惶敗退回來。

     奧丁人最重武勳,他身為族長的兒子,萬種矚目,當老子也給了他機會,奈何每次都是踢到鐵板,南下以來,但凡是單獨領兵的時候,都沒有能做下什麼讓人刮目的功勳,不但連部族之中的眾多首領和將領對他有些不以為然,就連曼寧格自己也忍不住對這個兒子有些失望了。

     所以,這次冬季的戰爭,曼寧格乾脆就把莫爾卡丟在了後方,鎮守自己的老巢。以莫爾卡的本事,加上自己的叮囑,只要小心謹慎,後方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新城之中,更是給莫爾卡留下了兩千多本族血統的奧丁精銳戰士,和五千的科西嘉軍區的降軍。

     以這麼多兵力,又是在大後方,若是莫爾卡再出什麼茬子,只怕曼寧格自己都是不信了。

     ※※※

     清晨的時候,這冬季天黑的晚,但是天地之間一片冰雪,縱然太陽沒有升起,光線卻也是一片銀白,並不昏暗。

     新城的北處,曠野之上,遠遠的一陣動靜,就驚動了城上的守軍奧丁戰士。

     莫爾卡行事的確謹慎,他並沒有大意的將城防交給那些投降的科西嘉降軍,縱容自己的奧丁戰士偷懶休息。而是下令,每晚值夜,必須一半奧丁戰士一半降軍。

     這命令是夠謹慎了,他是族長的長子,下面的奧丁戰士雖然心中頗有不滿,也不敢違背。

     此刻遠處忽然就傳來了急促的動靜,就有奧丁戰士翻身掀開身上的毯子,探出跺牆口遠眺。

     那往北的方向,雪地之中,就看見一片雪塵揚起,飛雪漫天,一隊騎兵,遠遠從北而來,卻是風馳電掣一般!在這曠野之中,潑灑開來,奔騰如飛!就這麼筆直的朝著新城而來!

     漆一色的戰馬奔騰,沒有馴鹿,顯然不是自家的軍隊了!!

     這些奧丁戰士都是精銳,很快就分辨了出來,來的這支騎兵隊伍,只怕有兩三千騎,只是遠遠看去,馬匹雖多,馬背上的騎兵卻少了許多,顯然是帶了備馬,長途奔襲而來的精銳騎兵了。

     很快,一聲聲呼號,就驚動的整個城防,奧丁人戰士的叫嚷,催促,喝罵,還有軍官的吼叫,來回奔走,將那些裹著毯子在牆角避風的部屬都踢了起來。

     急促的號角,很快就從城頭傳來。

     ……

     “呵呵,奧丁人的動作不慢啊。”

     馬隊飛馳到了距離城防有一箭之地的時候,騎隊就忽然戛然而止。

     八百騎兵,卻有兩千多馬匹,在這雪地裡就列隊排開,自然有騎兵,從備馬的馬背上取出了自家的旗幟來,用長矛挑起來!

     雪地之中,人喊馬嘶,一面拜占庭帝國的鷹頭軍旗,就飄揚開來!

     夏亞坐在馬背上,明明是一夜的奔馳,此刻卻反而是滿臉紅光,雖然走出了不知道多少身的汗了,額頭和臉上,更是有汗珠凝固之後變成了一粒粒冰珠,眉毛都已經一片霜白,可是那臉色,卻反而隱隱的泛著紅光,就連眼神裡,也多了幾分前些日子從來不曾有過的鋒銳和犀利!

     狠狠的揚起手來,身後的騎兵立刻開始了動作,分作兩隊開來,騎兵下馬,整甲,換上的那些特殊培育出來的巨型戰馬。

     後隊換裝,前隊戒備;然後輪換。

     不到半個時辰,太陽升起的時候,八百騎兵,已然換上了最精銳的鎧甲和馬匹來。

     靜靜的,騎兵隊伍列好了架勢,在雪地裡鋪陳開來,再無一絲動靜!

     “夏亞。”

     內內策馬來到了夏亞的身邊,先是有些關切的打量了他兩眼,眼看夏亞精神旺健,這才放心,低聲道:“咱們為什麼不想法子偷龔?騎兵攻城,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夏亞沉吟了一下,看了內內一眼,隨即眼睛遠眺城防,淡淡道:“偷襲不成的。我們一路過來擊潰了奧丁人三四股守軍,就算咱們晝夜不停的往前,只怕消息也早傳到這裡了。對方有了準備,驟然撲城,機會不大了。不如在這裡仔細準備,擺開架勢來,等著奧丁人出來,咱們硬碰硬的幹上一場!”

     內內看了一眼城上的,聽著遠處的動靜,皺眉道:“會出來麼?”

     夏亞一笑:“我們就這麼點人馬,周圍又是一片平坦曠野,隱藏不了什麼伏兵。奧丁人一向驕傲得很,自命武勇彪悍,我們這麼點兵馬來到這裡城下挑釁,城中的兵力也高過我們,若是他們還不出來野戰,那就不是奧丁人的性子了!”

     頓了頓,他緩緩道:“奧丁人歷來瞧不起拜占庭軍隊,就算是數百奧丁騎兵,都敢朝著一個旗團的拜占庭軍隊沖陣,咱們區區數百騎在這裡,城裡的守軍首領若是不出戰,今後在部族之中也就抬不起頭來做人了。放心,他們會出來。”

     又看了一眼內內,夏亞低聲道:“之前從俘虜口中問出的消息,現在這新城之中的首領,是曼寧格的兒子莫爾卡。那個傢伙和我打過交道了,一次次的都是灰頭土臉,他此刻只怕心思比誰都熱切,想好好的打上幾場勝仗來挽回聲望。這種心思既然有了,我就不怕他龜縮守城!”

     他自己隨後就是老神在在,只是靜靜的望著城防的方向等候。

     果然,夏亞的思量一點不錯,城防之上雖然被這支陡然殺到眼皮低下的敵軍弄的有些迷惑,但是當看清了對方數量不多,不過就是數百騎兵而已的時候,奧丁人骨子裡的那種自大,很快就泛了出來。

     城中的莫爾卡自然也得到了稟告,立刻就趕上了城來。在城上遠眺了會兒,莫爾卡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卻也確定了一點:城外的這支騎兵,人數的確不錯口周圍都是一片曠野,就算是想藏什麼伏兵,也是絕無可能!

     之前兩日,他也得到了消息,有一支拜占庭的小股騎兵殺進了西爾郡來,四處作亂,也殺敗了幾股地方的守軍。雖然消息有些讓人驚奇,但是畢竟不過是小股敵軍進來騷擾,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

     想來,也不過就是拜占庭的那支軍隊的統帥,分出了一支小隊人馬來,做的騷擾戰術,無非就是想吸引自己一方的注意,減輕主力軍隊被合圍的壓力罷了。

     之前聽說幾股守軍都被擊潰,雖然消息有些驚人,但是莫爾卡自己思量,多半也是被奇襲殺的措手不及才會潰敗吧,若是堂堂正正的野戰,一個奧丁戰士就能殺敗三倍的拜占庭士兵!

     心中思量了數次,自己覺得的確沒什麼疑惑了,莫爾卡立刻下了決心!

     出城野戰!城裡有本族的兩千精銳在,還有數千降軍,對方不過數百騎,既然發瘋的送到自己眼皮下來,怎麼也要一口吞了對方,才算是現出自己的本事!

     奧丁的雄傑,就沒有龜縮的傳統!

     不過莫爾卡畢竟還是謹慎,他權衡了一下,就下令,城中的兩千精銳奧丁戰士,留下五百人守城,自己只帶一千五的人數出城野戰。畢竟之前得到的消息,這支敵人騎兵還是頗有戰力的,自己一千五的人馬出去野戰,兩倍於敵的兵力,加上本族精銳戰士的勇猛,擊潰對方自然不在話下,卻務必要確保一定全殲敵軍,才能顯出自己的本事。

     留下五百奧丁戰士守城,也是父親臨走之前交待的做事要謹慎的緣故了。

     曼寧格倒是對自己這個兒子真的很好,城裡留下的兩千的精銳,清一色的都是奧丁的精銳騎兵,都配有馴鹿坐騎。

     而這些本族的純血統的精銳,更是赤雪軍之中的精華所在,之前吞併科西嘉軍區的戰爭裡,一萬本族精銳,就在戰場上硬碰硬的擊潰了神西嘉的主力軍隊,殺得科西嘉人一潰千里!

     手裡攥了這些姿本,也不怪莫爾卡大意了。

     城外,夏亞等了足足有一頓飯的功夫,他倒是一點不著急,自己連續奔馳而來,多等會兒,反而是讓手下騎兵多養回一些氣力和馬力。

     眼看城中終於響起了戰鼓的聲音,那沉重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夏才終於精神一振!

     “內內!”

     他一聲呼喝,內內立刻策馬來到他的身邊。

     夏亞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內內,緩緩道:“之前審問俘虜的消息,你我都知道了,這新城之中,此刻已經沒有什麼拜占庭居民了,老弱都被曼寧格清洗掉了,青壯都驅趕去了南邊鑄造新城,原本城中還有幾千女奴,此刻只怕也都是變了屍體。”

     內內眼神閃動,隱隱的流過一絲殺氣!

     之前一路擊潰了幾股奧丁軍隊,從俘虜的口中就得到了新城的消息。

     原本這新城之中雖然留下了數千女奴,但是就在曼寧格這次出征之前,就已經下令,將城中的所有女奴,盡數都屠了!

     這是曼寧格歷來帶兵的一個手段!他很清楚,手下這些精銳的戰士,精力需要得到發洩,之前佔領這裡,留下數千女奴來,縱容士兵淫辱。可是一旦戰爭來臨,就將這些女奴全部殺光,一來是絕了士兵心中的念頭,二來是在戰爭之前,保存手下戰士的精力!三來,更是激發戰士的士氣和戰意一一女人都已經殺光了,以後還想要女人,就得重新擊敗面前的敵人,然後才搶到新的女人!!

     這手段可謂殘酷,在曼寧格的手裡,卻是百試不爽!成為了他領兵的一個重要手段。

     就在這次他北上之前,就已經將城中所有的女奴全部屠戮一空!

     內內身為女子,對這種惡行自然是痛恨萬分,此刻夏亞忽然提起,頓時就感覺到這位內內大小姐身上殺氣沖天。

     “很好,你既然心裡清楚,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夏亞指著前方:“打破這座城,城裡只有奧丁人和那些降軍”攻進去,放手殺戮!我要莫爾卡的人頭,也要這城裡所有的奧丁人的頭顱!鮮血的債,就用鮮血來還吧!”

     內內哼了一聲,已經握緊了一柄稜錘,沉聲道:“夏亞,莫爾卡的人頭,我一定為你取了來就走了。”

     夏亞卻搖頭:“莫爾卡必定是帶了大隊出來,但是我,卻只能給你五百騎兵!我要留下三百騎在後壓陣!你在前面擊潰了莫爾卡的大隊,我在後面,就帶著三百騎席捲而下,趁勢沖進城門去!”

     頓了頓,他深深吸了口氣,目關閃動:“切記,機會只有一次!若是給他跑了進去關了城門,咱們畢竟是騎兵,野戰再厲害,總不能用腦袋撞開城牆的!你前方潰敵,我就沖上去奪門!成敗,就在一瞬!”

     隆隆的戰鼓傳來,那城門之中,清一色的奧丁馴鹿騎兵,緩緩而出,就在這城門之下列開了陣勢。

     奧丁人果然不愧是野蠻的種族,這些赤雪軍之中的本族精銳,更是赤雪軍的精華所在,一個個都是身軀雄壯,全身黑色的沉重鐵甲,胯下的馴鹿坐騎,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最雄壯的牲畜!

     莫爾卡更是一身純黑的笨重鐵甲,他原本就身材雄威,手裡更是提了一柄雙刃的巨型戰斧,就在隊伍的最前端,一聲吼叫,身後的千余奧丁精銳,都是舉起刀斧鐵錘,一聲一聲勢如雷!!

     遠遠的奧丁人那氣勢兇猛,夏亞卻忽然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來。

     他輕輕的抹了抹臉上,抹去臉上的那些冰珠,然後抬起手來,指著遠處的那些出城的奧丁隊列。

     此刻的夏亞,語氣冰冷而淡漠,隱隱的,甚至含著幾分凜然的威勢。

     那語氣,卻偏偏是一種輕描淡寫一般的味道,仿佛一種灰飛煙滅般的傲氣!

     此刻,他口中,就只輕輕一句。

     “去,滅之。”

     ※※※

     奔騰如潮!白色的是雪!黑色的是鐵!紅色的是血!!

     奧丁人氣勢如山,如洪流,千五的騎兵兇猛的沖了上來的時候,莫爾卡就在隊伍之中!

     讓莫爾卡心中狂怒的是,眼前那只有數百的拜占庭騎兵,居然分兵了!

     明明只有數百的騎兵,可沖上來的只有大半!剩下的一隊人,依然靜靜的立在遠處,巍然不動!

     這是一種藐視!赤裸露的藐視!

     難道這些拜占庭人瘋了?兵力原本就處於劣勢,居然還敢留下一隊預備?!

     而眼前那迎面沖上來的數百拜占庭騎兵,更是讓莫爾卡有些不太瞧得上!

     數百騎兵衝鋒,卻安安靜靜,仿佛那些騎兵,連呐喊鼓舞士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麼?數百騎就這麼安靜的沖了上和……哼!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奧丁人衝鋒的勢頭如此的猛烈,猶如海浪狂潮一般,千五的隊伍一個不留,盡數壓了過來,就看見曠野之上,一團黑色的浪潮狠狠的拍了上去!如此兇猛的攻勢,不愧是本族的精銳了!若是放在平日,這千五的戰士,就算是面對數倍的拜占庭軍隊,也能沖陣擊潰!

     相比之下,那數百拜占庭騎兵的衝鋒,無論是聲勢還是威勢,似乎都小了許多許多……

     一個衝鋒,一個衝鋒就能擊潰他們!然後要親手砍下這支敵軍將領的頭顱,剝了皮,用他的頭蓋骨當酒器!

     莫爾卡心中所想,滿臉猙獰!

     但是很快,這種猙獰的表情,陡然僵硬!!

     衝鋒的兩端人馬,終於在城外的曠野之上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頃刻之間,就有黑壓壓的人影紛紛倒下,如狂風橫掃麥田一般,乒乒乓乓的碰撞,身影交錯,兵器來往!

     但是讓莫爾卡心中發瘋的是,自己手下這些鋒如狂潮的奧丁精銳,那如山,如浪潮的威勢,仿佛瞬間就幻滅!!

     那黑壓壓的威猛的勢頭,在對方那數百騎兵的衝鋒面前,陡然就崩潰了!崩潰的是如此之快!如此之驚人!!

     衝鋒在前排的奧丁精銳戰士,幾乎在兩軍相交的第一個頃刻之間,就成排的倒下!而那些冷漠而安靜的拜占庭騎兵,面對倒下的奧丁戰士,甚至連看都沒去多看一眼,只是驅使著戰馬,冷酷的往前!

     他們甚至不肯多浪費舉起武器收割人命的力氣!反正後續還有自己的後隊人馬跟上來,落馬的奧丁戰士,幾乎就被後續沖上的拜占庭騎兵的馬蹄,踐踏成了粉碎!

     破碎,只在一瞬間!!

     拜占庭的騎兵,猶如一柄重錘,狠狠的砸進了奧丁人的隊伍之中,騎兵所過,呼嘯狂風一片!奧丁戰士引以為豪的力氣,威猛,雄壯,在這支奇異的敵軍面前,幾乎徹底被壓制了下來!對方的力氣比你更大,身形更威猛,殺氣更足備!就連沖錦的戰術,也遠遠勝過奧丁人!

     鋒矢的衝鋒隊列,幾乎一下就將奧丁人的隊伍鑿開了!標準的鑿穿戰術!直接將奧丁人的衝鋒隊列,從中間最最厚實的地方撕扯了進去,然後,奧丁人的潰敗,就再也無法阻擋了!

     莫爾卡的驚奇,震撼,到瘋狂,這許多的情緒,也不過就是在這麼短短的片刻!

     身邊的奧丁戰士,仿佛每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倒下一片!

     莫爾卡奮力揮舞手裡的戰斧,但是四面卻都是呼嘯而過的敵人的騎兵!他一斧狠狠的砸開來刺來的一柄長矛,但是對方的力量之強,幾乎讓他當時就從馴鹿上摔了下去!

     強!如此之強!

     怎麼可能如此之強?!

     就在此刻,就聽見耳旁一聲渾厚的怒吼!猶如驚雷一般,將莫爾卡從迷茫之中驚醒!之間他身邊的一個精銳親衛,大吼一聲:“小心!!”

     一柄稜錘飛來,目標明顯就是莫爾卡的頭顱!那個精銳親衛橫起斧頭代替莫爾卡擋了一下,頓時就口中噴出鮮血來,手臂發出了一陣驚人的“哢哢”的聲音,他手裡的武器連同一條手臂,都在那威猛的一擊之中被絞碎!

     “死!”

     低沉的吼叫,是莫爾卡陌生的拜占庭語,隨即他就看見一個雄壯的身影沖到了自己的面前,那稜錘掃過,瞪才那個拼死代替自己擋了一擊的親衛,就如同一片村葉被掃了開來,那稜錘上一片鬥氣的光芒,當頭再次砸下!

     莫爾卡畢竟也是武勇過人,幾乎是本能的,他吸了口氣,橫起戰斧狠狠的招了一下,隨即他就感覺到全身狠狠一沉,這一擊,壓得他胯下的馴鹿頓時就四蹄崩斷,一聲吼叫,就直接當場跪了下去!莫爾卡口中一甜,眼前也有些發黑,但是這一擊,卻頓時讓他徹底清醒了!

     真的清醒了!

     放眼四顧,周圍自己那引以為驕傲的千五精銳,仿佛已經只剩下不足三成了,原本衝鋒向前的隊列,硬生生的被對方殺的潰了下來!

     對方的馬蹄奔騰,也不知道多少慘呼傳來,卻都是發自奧丁戰士之口!

     潰敗,毫無懸念的潰敗!一擊即潰!!

     眼看那敵軍騎兵的隊伍,已經長驅而下,壓著自己僅存的潰兵,就朝著城防的方向而去,莫爾卡才真的清醒了!!

     城!!

     新城!!

     父親臨走之前交待給自己的新城!自己全族的根基所在!!

     內內早已經在亂軍之中盯住了莫爾卡,第一錘,被莫爾卡身邊的精銳親衛以性命擋下,第二錘砸的莫爾卡吐血,馴鹿倒斃!內內也是有些手臂酸軟,但是她畢竟心思堅韌,狠狠吸了口氣,第三錘砸過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決心,必定要將這個奧丁首領格殺當場!

     可錘揮舞過去的時候……莫爾卡卻忽然大叫一聲,身子從馴鹿上彈了出爪,礁後猛然就發瘋的往身後的城防瘋狂的逃去!!

     這個奧丁人的首領,居然不顧奧丁人的武勇和驕傲,逃了!!

     等內內再舉錘追趕的時候,莫爾卡的身側,已經有兩個全身是血的奧丁戰士迎了上來,奮力的擋在了莫爾卡的身後!

     莫爾卡發瘋了一般的往後狂奔,幾步之後就奮力躍上了一匹無主的馴鹿,他的騎術的確走出色,縱身上了坐騎,也不過就是騰空一躍,動作敏銳而彪悍!但是接下來,他卻是發瘋了朝著城門而去!撇下了身後,那些還在勢死為他抵擋的奧丁戰士!

     此刻,莫爾卡真的清醒了!他可以不要驕傲,不要武勇,哪怕今後一輩子被人說他臨陣脫逃,不配當奧丁男兒!

     但是這座城,不能丟!!

     “關城門!!關城門!!!!”

     眼看距離城門還有甚遠,莫爾卡就已經嘶聲狂呼,他口中一邊吐血,一邊呼吼,伴隨著他喊叫的聲音,是一片血沫!

     內內已經紅了眼睛,她奮力的往前,但是那些奧丁人仿佛也終於明白了過來,死死的擋在前面,縱然是被撞下了馴鹿備,落了地,也是盡力的張開身軀來,哪怕是被拜占庭騎兵四面刺來的長矛紮的千瘡百孔,也要為身後逃跑的莫爾卡,爭取哪怕是那麼短短的一瞬的生機!!

     內內的鐵錘三起三落,瞬間就格殺了三個攔在面前的奧丁精銳,但是她眼睛裡的焦躁,卻已經如熱火一樣,自己每殺一人,那個莫爾卡就已經距離自己更遠了一分!

     更讓內內焦躁的是,那城門上的守軍也仿佛回過了神來,那巨大沉重的城門,已經緩緩的開始了合龍!!

     若是等城門合上了,自己這數百騎就算再精銳,可血肉之軀,又怎麼能撞開城牆?!

     內內奮力的吼叫,身邊的拜占庭騎兵也都是誓死往前,踐踏著奧丁殘兵的血肉,一步一殺,一步一血!

     但是那莫爾卡的身影,仿佛就已經到了城門之下,那城門合攏的速度,似乎快的讓人心焦,又慢的叫人發狂!

     每合上一分,自己全軍的生機,就少了一分!!

     ……

     不止內內焦躁,後面壓陣的夏亞,清楚的看見了莫爾卡脫陣往後奔逃,剩下的奧丁戰士幾乎以血肉軀體來阻擋自己騎兵的衝鋒,任憑自己騎兵殺戮,卻也要爭取半刻時間。

     看著那城門一點一點的開始合攏,夏亞的心已經狠狠的糾結了起來!

     他的眼睛裡,已經仿佛冒出了兩團火!!

     城門只消一旦合上,自己就敗了!!

     縱然城外殺了再多的奧丁人,這一次,自己也就真的敗了!!

     輸了!徹底的輸掉!自己這數百騎的蹤跡已經徹底暴露,縱然戰力再強,數百騎的這麼點兵力,又能掀起多大的浪來?沒有插重,沒有後勤,奧丁人若是回過神來的話,全域就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自己掙扎出的一線生機,一線希望,就要隨著這合攏的大門,被徹底的斷絕!!

     不能輸!

     不能敗!!

     不能……死!!!

     心豐一聲一聲的吼叫,仿佛狠狠的砸在夏亞的靈魂之中,他臉上的肌肉已經仿佛整個兒扭曲成了一團,雄威的身軀,隱隱的顫抖著,呼吸之中,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欲瘋狂!!

     破開!必須破開!必須破開它!破開這一切!!!

     “啊!!!!!!!!!!!!”

     一聲淒厲的吼叫,陡然之間,響撤了曠野!!

     這吼叫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掙扎,憤怒,不甘,痛苦!

     那聲音嘶啞,卻如同野獸一般!

     這一刻,這聲音已經不似人,而是狼!是虎!是獅!是野獸!!

     這聲音,仿佛之是瞬間,就將這戰場之上的喊殺聲全部壓了下去!無論是拜占庭的騎兵,還是那些殘餘的奧丁戰士,都仿佛被這一聲吼叫聲音所震懾,仿佛在這個瞬間,所有人都猛然一震!

     瞬間,不過是瞬間,仿佛這一切,殺戮,衝鋒,死亡……都停頓了!!

     一條紅光,猛然的從北而來,銳利的紅光,化作一線,穿過了整個戰場,撕裂開了空氣,狂風,破開了一切!!

     那莫爾卡已經沖到了城門之前,不過區區十余步的距離了,再往前一縱,就可入門!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莫爾卡整個人,就從馴鹿的背上飛了起來!

     一道紅光,直接插進了他的後心,然後將他整個人從馴鹿背上挑了出來!身後,鮮血噴灑,在滿地白雪之上,點出累累血花!觸目驚心!

     莫爾卡的身軀,直飛出去,最後狠狠的撞在了那城門之上,隨即身軀之上,從後心到前胸,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一柄長長的火叉,刺穿了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就那麼死死的釘在了合攏了一半的大門之上!!

     一條身影,從戰場之北,猛然就飛竄了出去!仿佛這身影不過就是往前縱了一縱,下一眼,他已經就立在了那新城的城門之下!!

     雄壯的身軀,在城上城下和戰場上,千百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昂然而立!

     這一刻,他腳踩大地,頭頂天空!

     一隻手探出,用力握住了那釘在城門上的火叉柄,然後就看見他手腕一轉!

     轟的一聲,一片紅光,緋紅殺氣所到,無堅不摧!

     莫爾卡的屍體,連同那一片巨大的城門,都在這紅光之中,轟然化作粉碎!!

     夏亞就這麼站在城門之下,手握火叉,莫爾卡的屍體化作碎裂的血肉,和城門的碎片噴灑在他的身上,他仿佛也都渾然不覺!

     偌大的城門,沒了門板,夏亞就隻身立在那兒,仿佛這一刻,無論是敵我雙方,都已經被他如此驚天的一擊所震撼了!

     夏亞舉起火叉,又緩緩落下,他望著這座城門,又抬頭看了看天空。

     隨即,一笑!

     “既已破開,就再無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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